高三嘛，为刺激学生的上进心，每次月考的成绩肯定要排排名次，在教学楼底下的光荣榜前公布一下前一百名。

天有些黑了，在光荣榜前瞻仰的人并不多，战长林走到居云岫身边，揶揄：“反正都是第一名，有什么好看的？”

居云岫转头看到他，没说什么，看回光荣榜。

战长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眉头狠狠一皱。

文科前一百名的名单上，居云岫名列第二，排在她上面的是一个对战长林而言非常陌生的名字。

“赵霁？”

战长林情不自禁念出那个名字，莫名感到一大股火气：“这谁啊？哪里杀出来的？敢抢你的第一名？”

居云岫脸色微变，战长林注意到自己的声音过大，看看四周，又压低声说：“哪里来的？男的女的？是不是考试的时候抄了你的？”

居云岫第一次跟第一名失之交臂，心里本就有点空落，听战长林质疑对手抄袭自己，更感到一种莫大的羞愧。

“闭嘴。”

“可这人……”

战长林突然察觉到一束微冷的目光，回头。

低垂的夜幕像一幅铺开的暗蓝色画卷，一人站在寥落的人群里，身形颀长，穿着校服，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眼神里透着不太符合这个年纪的锋芒。

战长林在苍龙中学里待了五年，他可以确认，这个人一定不是原本生活在他周围的人。

或是出于直觉，或是出于推断，战长林的眼神也在一瞬间变冷。

晚风吹拂，四周有窃窃私语声传开来，居云岫握了握战长林手臂，看着面前的男生，坦然说：“恭喜。”

赵霁收回与战长林交锋的目光，掠过居云岫与之肢体接触的地方时，眉峰微微一蹙。

“承让。”

※

“所以，那姓赵的是这个学期刚转来的，而且就在（1）班？”

教学区新开了一间书吧，下午，战长林把居松关、奚昱、扶风三人叫来，坐在靠窗卡座里讨论新一任的文科状元。

扶风吸着奶茶里的珍珠，点点头。

“你怎么早不说？”战长林有些不满。

扶风松开吸管：“又不是第一次有转校生，为什么要特意说？”

奚昱提醒他：“这个转校生长得挺帅的。”

众人会意，战长林百口莫辩，腹诽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帅个球。

奚昱打开学校贴吧，搜出相关信息，介绍：“赵霁，l市人，因父母工作调动入学苍龙中学高三（1）班，品学兼优，曾多次获全国竞赛一、二等奖。身高一米八四，贼帅。”

奚昱说完，拿起手机给众人展示：“贴吧里嚷着要重新选一次校草。”

“什么鬼？”

战长林一张脸拉得更长。

“他在班里可有跟岫岫交谈过？”居松关没看奚昱手机里的内容，径自问扶风。

这里只有扶风跟居云岫同在一个班。

扶风想了想，说：“他经常不交语文作业，岫岫会去催他。”

居松关垂睫。

战长林一下听出蹊跷，脸色黑压压的。

“这一招有点奸诈啊。”奚昱收了手机，感慨。

居云岫是学校里公认的大校花，爱慕者多如牛毛，不过碍于居松关、战长林二人的威压，没多少人敢跑到居云岫跟前去叨扰。

像赵霁这种被冠以“品学兼优”的人，不应该会有交不上作业的陋习，他这样做，多半是找一个搭讪的由头罢了。

毕竟，居云岫是高三（1）班的班长兼语文科代表，他不交作业，居云岫就只能亲自去找。

想明白后，扶风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出于“护花”的本能，张口便问：“那怎么办？”

战长林闷声：“先给我盯着他。”

“……哦。”扶风嘴里的奶茶一下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