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粗喘息,全身肌肉陡然紧绷,凶狠顶进很深的地方,我痛得向后仰,他紧紧搂住我,下面持续射精。
我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不是野兽的汗臭味,竟然类似一种年轻的冰雪的气息,就像,就像,像凌歌。
一瞬间天旋地转,我在性交的高潮、安非他命的余效中记起了所有,我脑海里清晰浮现凌歌的面孔,我再次看见他白净的容长脸上,那双摄人心魄的凤眼,他站在冰山之巅,高高在上地俯视我。
白隽从我身上下去,把避孕套摘了甩在地上,捋捋汗湿的头发,点燃一支烟。
封闭的车厢里塞满精液味和烟味,我瘫在副驾驶座上,还维持两腿大敞的样子,像被玩坏的布娃娃。
车窗外大雨滂沱,打在植物上噼啪作响。
我一动不动了很久,终于蓄积起力量,合拢双腿,往车窗那侧靠近,尽量远离白隽。“让我下车。”
白隽烦躁地抓头发,对我说:“别闹,让我想想该怎么办,怎么处理咱俩的事。”
我很平静,像处在龙卷风中心,外面风起云涌、巨浪滔天,而我被冻结在台风眼里,再平静不过,我说:“我要撒尿。”
白隽盯着我看:“真的?”
我又重复一遍:“我要撒尿。”
片刻后,他脱掉衬衫,披到我身上:“快去快回,站在树下,别淋着雨。”
车门缓缓升起,升到一半,我立刻窜出去,跑进大雨里,忍着身后的撕扯痛,拼命跑。
白隽气得大叫,发动引擎追我,我向密集的芭蕉树群里跑,白隽的车被堵在外面。
他跳下车继续追赶我,我们在林中赛跑,前面是断崖,下方传来淙淙水流声,我毫不犹豫,纵身跳下去。
入水时的冲击力极强,我在水底挣扎、潜游,游向对岸,雨水磅礴,大河莽莽,冲刷我的身体,洗濯我的污垢,将他们的气息全部抹杀。
我已经全想起来了。
第7章 7 满目山河空念远
我是陈净,陈家的小少爷,妈妈是陈家上一辈的二小姐,嫁给陈家的保镖,也就是我生父。
他们的婚姻受到诸多阻挠,但我妈妈天真的相信爱情,直到我三四岁时父亲染上赌瘾,他家暴,偷钱,不敢回国,死在了澳门赌场。
妈妈身体不好,常年住在瑞士的疗养院。留我独自在陈家长大。
人们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赌鬼的儿子肯定是小赌鬼。
陈家人不会当我的面说,也没有苛待我,他们给我配女佣,供我上名校,用丰富的物质淹没我。但我知道不一样的,这不一样藏在轻蔑眼神、窃窃私语、视而不见里,藏在日常的点点滴滴,没有人真的瞧得起我,没有人真心喜欢我。
后来我认识了凌歌,他家送他来这里读初中,买下陈家隔壁的别墅,那时候我们不过十一二岁,还是小少年,我觉得他对我真好。
有一年妆艺大游行,保镖开车,护送我们一群小孩儿出去玩,路过棋牌室,陈栖雪想进去看看,我和殷栖莹不感兴趣,孩子们之间产生分歧,司机不知道是否该停车。
二妹妹陈栖媛劝我:“去玩玩嘛,那里面打牌搓麻将,什么都有,你肯定会喜欢!”她笑容甜美,看向凌歌:“小净是我们中最有天赋的,他呀,基因好,玩牌肯定一流。哦,凌哥哥还不知道为什么吧,因为他爸爸……”
陈栖媛在凌歌耳边低语一番。那时她还小,已有淑女作态、高超手段。我坐立不安,紧张地偷看凌歌。
他总穿白衣,气质朗朗,我想若是纳喀索斯(水仙少年)不再悼影自怜,而是进入雅典学院读书,一定就是这副模样。
我怕凌歌听过我的身世,会冷冷笑我,哪知他面色不改,问我:“你想试试围棋吗?我可以教你。”
这不只是一次好心解围,他绝无戏言,真的开始手把手教我下围棋。他那时就已是业余六段,教我“妙算嘉谋,斜飞正跳,万变皆归一”,领我“忘忧清乐在枰棋”。
凌歌的聪睿远超于我,却愿意向下兼容,与我平等对话。他的思想像一片渊博的海,任由我在其中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