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今日入媚 戴月回 2734 字 5个月前

“哥还记得那次吗?在公寓,电视上突然放你跟男人做爱的视频,我当时就来感觉了。后来梦里,你经常来找我,光溜溜的身子,并腿坐在我膝盖上,我像塞壬屁股下的礁石,僵硬笨重越长越大,我忘了自己的手在哪儿,你身上白花花的裹着粘液,摸上去一定会吸住手,你对我笑,眼睛细细地斜睨着,特别妩媚,睫毛翘翘的,嘴巴撅撅的,胸前也有两个撅撅的小嘴,粉红色的,探照灯一样指着世界,我吃的时候一定会很温柔,很温柔地吃。”

几秒钟后又来了一条:“哥为什么不回我?”

他发来张照片,肉色满屏,是块垒分明的腹肌。我立刻摁灭屏幕。片刻后,又神使鬼差地点开,仔细看那张图,他皮肤的白是那种阴冷的白,运动出汗后像雾中白濛濛的湖水,他的手撩起淡粉色背心,如葱如玉的五指上,指甲也是粉色的。

“喜欢么?”

“为你练的。”

“哥,来摸摸我。”

我把他拉黑了。

第137章 129 昨日种种

没多久就接到老宅保安的电话,说椋梨源发疯了,威胁要砸坏一楼所有瓷器。

我大吼:“让他砸!明早把他送警署!”

“真的?要不……现在报警?还是,您跟他说说,这小子好像……只是想跟您说句话。”

我睡意全消,一脚挑翻被子,直挺挺坐在床头,知道这夜不会好过了,“不让你睡睡睡睡睡睡!”这句歌词竟然是真的。我说:“把电话给他!”

话筒那边先传来的是猫叫,春天新发的植物短茬般幼嫩,喵呜一口,又是喵呜一口,然后是椋梨源怯怯的声音:“陈净哥,俏俏回来了。”

我不相信这小骗子的半个字儿,他装腔作势,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用拖着哭腔的软绵绵的嗓音求我:“真的是俏俏!不信我发照片给陈净哥看,陈净哥不要拉黑我好不好……我好想哭,被陈净哥拉黑我真的好想哭啊,我错了,我不该喝醉酒说疯话,求求陈净哥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吧……”

最后我妥协了。他很快发来一张照片,蓝紫眼珠的白猫咪,似乎确实是我弄丢的俏俏,没有破绽。

“陈净哥来看看它吧。”

“它好委屈,好可怜。”

“它不吃饭,等你回来抱抱它,它说等你来了它才吃饭。”

什么傻逼玩意儿,真当我是幼儿园小孩儿?我耐下性子告诉他:“好,我明天去,今天太晚了,先睡觉。”

他不依不饶,发疯作怪,我挂断电话,关机睡觉。把被子拉到头顶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是烦躁不安。这里是陈钟岳名下某集团的紫郡假日酒店,有专门为我保留的贵宾套房,装潢比我家还舒适。我让服务生送一瓶红酒上来。

窗外弥漫靛蓝色的湿润空气,下雨了,小福宫静立在雨雾深处,雕薨画栋的轮廓诗化了夜幕,月牙泮池如一泓浅绿的镜,微微反光。我饮下一口酒,蛇龙珠,干涩甜,层次分明地渗透味蕾,工作机响起,陈钟岳来电。

竟然这么快。我接通,听见管弦乐声,几个瞬息之后他醇厚的嗓音传来:“你还没睡。”

“你不也是吗?”

“我在加拿大,蒙特利尔音乐厅,听的出这是什么曲子吗?”

我似乎听出来了。Pavane pour une infante defunte,拉威尔的帕凡舞曲,大学时期我选修音乐时写过这支曲的小论文,拉威尔受卢浮宫内,西班牙画家维拉斯凯兹受已故的小公主绘制的肖像画启发,写出这缓慢、纯净的音乐。

我去卢浮宫看过那幅画,《穿蓝裙的玛格丽特公主》,耳机里播放帕凡舞曲,当时似乎有忧伤攫住我的心脏,那是阅读普鲁斯特也不能比拟的忧伤。我说“不知道。”

陈钟岳沉默,后来说:“再听一听嘛。”

额头抵在冰块般的玻璃上,与雨丝近在咫尺,但它们不会流到我脸上,听手机那头的乐声,心境松散。陈钟岳问:“最近怎么样?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我隐隐知道,他想问奈奈,椋梨源。我说:“你还记得小时候吗?那时候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喜怒哀乐都是透明的,年纪一年年增加,心情蒙上了灰,我经常有这种感觉:没有很难过,也没有很快乐,整个人是平稳的,但心情像鹅卵石一样沉,灰扑扑的鹅卵石,高密度的灰。再也干净不起来了,我这个人,已经浑浊了。”

“别这样说。”他的声音透着烦躁。

我不再说话,看窗外的雨,近来我时常想到死亡、衰老,有时候为自己寻找少量嫉妒、愤怒、放荡,未尝不好。像在致密的灰里扎入银亮的针。我问他:“最近的床伴漂亮吗?听说黄金档的新晋小生,外号小阿兰德龙,背后有蒋晟峰做金主,蒋晟峰不是跟你合作十多年了吗?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共享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