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关径直上楼,去十三楼的练习室看几个团员的情况。

练习生比正常职工上班要早。

他们下午一点到点是声乐课，五点到八点体能训练，相当枯燥,结束才会吃饭。

吃过饭之休息一小时，不出意外晚上还会加练。

贺关只是刚刚上十三楼，就觉得周围气氛不一样了。

公司内捕风捉影的速度非常快，这层楼的负责人主动过来，问贺关有什么需求。

贺关：“带我去看看nolimit,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负责人：“在上声乐课,马上下课了。”

贺关：“嗯,那别跟着了,我自己过去。”

贺关向里，在每个声乐课教室的门口玻璃窗上，能看到教室里的人是谁。

五个人都在。

声乐课的教室隔音,在外面听不到人唱得怎么样，但能看得出即使已经上了个多小时的课,五个人依然认真。

贺关停在一个人的教室门前，安静观看一会儿，难得多看了眼,才向面。

快，五个人结束了声乐课,不约而同喝完水出教室。

贺关就在廊里等他们。

童家棋眼好,第一时间发现了贺关,头顶粉『色』的呆『毛』一晃一晃：“哥，你怎么来了？”

剩下个也一起看过来。

贺关：“来看看你们最近怎么样，顺便和你们说几个注意事项，跟我来。”

几个人跟着贺关进一间现在人占用的空教室。

褚礼在最,反锁上门。

贺关靠在房间唯一的桌上，直入主题。

“第一条，不能谈恋爱。”

“你们或多或少都被经纪人带过，可能听别的经纪人说过。偶像可以谈恋爱，只要不被发现就好。”

“但是在我这不行。”

“虽然我们已经组了团，但我不会顾忌这个，我能自己退，也能让你们退。谈恋爱的要么现在分手、要么退团，我不管你们怎么解决，反正得我解决。”

“如果现在瞒报，日被我发现也要退团。明确这点，偶像不能谈恋爱。”

金珏首先点头，说：“嗯。”

剩下个也跟着点头。

他们中人有恋人。

“第条，别太焦虑。”

贺关：“今天唱的歌是不是都是别人的？如果搞错，晚上练习室跳的也都是别的团的舞。之前的选秀综艺的歌一般，我看过了，编舞也凑合，既然被星域接过来，就不会你们这次太次的编舞。”

甘青：“……嗯。”

这是他们的一大痛点——明明有团了，却有歌，有舞台。

也是他们最担心的方。

有这些支撑，整个团只是个空壳，原解散简单得。

作为队长，甘青最清楚。

贺关展开五指，说一个词按一根手指进掌心，说：“快你们就有自己的歌。学歌，录歌，学舞，泡练习室。拍mv。”

他按下五根手指，收成拳，继续说。

“这段时间别丧气，成团就是成团。少看手机，外面粉丝不知道这些，还在超话和广场到处说无法成团，不要被他们影响情绪。”

五个人互相看了看，齐声说：“嗯。”

贺关这些话不说，几个人也会按就班继续练习，但可能……有听到这些话之更有心气。

贺关：“第三条，也是最一条，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人了。除了跑商务和通告是任宁负责，通知都从他那里知道，别的事都可以找我。包括但不限于各种琐事，比如半夜失眠等心态问题。”

金珏皱起眉，无法理解他的这种行为：“我半夜打你你会接？”

贺关理所当然说：“我当然会。当初说要带你们的是我，我自然要对你们每个人负责。”

金珏：“你不是结婚了吗，那你老婆怎么办？”

贺关还真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贺关为了回答，只好说：“他不会介意。”

毕竟他和楼冬藏的婚姻关系有名无实。

金珏质疑打量他一眼，却也想好怎么反驳。

毕竟他并不了解贺关爱人的『性』格。

难道他爱人这么温婉，可以在半夜被贺关吵醒时依然不会生气？

楼家有这种人？

贺关：“还有什么问题吗，可以问我。”

五个人都摇头。

贺关：“那回去上课吧。哦，对了——”

“下午的课……之前在综艺里虽然跳的也是团体舞，但是位的分不多，你们自己的歌换part之肯要频繁位，和舞蹈老师多沟通。”

“我明天就会和老师讲，先让你们知道，训练强度会增加……再不出道nolimit热度会下降，所以我尽快让你们出道。”

“相应的，日程会压得紧。出道之需要持续一段时间不停放物料和团体资源，这意味着你们要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准备得完美。会忙，做好准备。”

“有有问题，nolimit？”

nolimit全体：“有！”

贺关说完便要。

想到褚礼快跟上来，看样有话要说。

贺关在消防梯拐角停下，说：“有事？”

褚礼点点头，眼坚的样。

每次看见褚礼，贺关就觉得自己像班主任看见了软绵绵的学生。

现在学生第一次主动举手，他当然会让他问问题。

贺关：“怎么了，说。”

褚礼：“刚才的第一条……我有疑问。”

贺关敏感问：“什么疑问，你谈恋爱了？圈里还是圈外？是男是女？”

褚礼摇摇头：“都不是。”

贺关稀奇问：“那能是什么问题？”

褚礼咬了咬唇，又咬了咬唇，纠结了大概三分钟，盯着鞋尖一直有说话。

贺关耐心等。

褚礼一抬头，就撞进他专注、又带着点疑『惑』的眼眸。

褚礼屏住呼吸，下意识退了一步。

贺关笑说：“怎么了又？我是什么怪兽？往退什么？”

他说是这么说，其实一点也有应激，依然安静站在原，等褚礼开口说话。

褚礼被他温和的态度安抚，找回自己的绪：“不、不是……”

这么近的距离，褚礼看他的眼睛，竟然觉得和那天先生有点像。

这怎么可能呢，声音完全不一样啊。

先生可是烟嗓。

褚礼决再三，最终说：“暗恋行吗？”

贺关听明白：“什么暗恋？”

褚礼咬咬牙，因为不好意，脸上泛粉：“您说偶像不能恋爱，那能暗恋吗？我单相。”

贺关：“……”

贺关还真想过这个问题。

贺关皱起眉，问：“问一下，你和你暗恋的人经常接触吗？”

褚礼摇摇头。

贺关：“那应该不是双向暗恋？你喜欢的人不知道你喜欢她吧？”

褚礼摇头摇得像拨浪鼓：“怎么可能！！！”

贺关一看他这样就想笑：“怎么语气还挺妄自菲薄？我看你也比别人差啊。”

褚礼惊恐示意他不要说了。

贺关点点头：“不逗你了，可以。毕竟也有实质关系，你喜欢的那个人也不知道你喜欢他。”

褚礼连忙点头，因为被答应了，说这话时眉飞『色』舞：“好的！”

贺关：“不过……”

褚礼紧张看向他。

贺关：“别因为一个『摸』不到的人影响训练，这是你的工作，不要被感情干扰。”

褚礼：“嗯！”

贺关出消防梯：“去吧，我也该下班了。”

原本的例会被股东大会替代，现在已经到下班时间。

贺关吩咐燕煦例会直接取消，这也是有些人为什么会猜测贺关去参加了股东大会。

褚礼站在原注视他：“贺董再见！”

最近三月中旬，天气转暖。

下午五点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板上，又被折『射』上天花板，廊尤其明亮。

青在通道中撩一下西装外套下摆的灰尘，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身朝褚礼挥手，脸轮廓被亮光柔和。

眼含笑，略带安抚。

接着，他收回手，视线向前，步速快过拐角。

褚礼怔在原。

从星域下班，贺关让杜俊彦直接驱车去附近的人民医院。

童家棋的妈妈被安置在那里。

贺关拿着燕煦的病床号，按路线上台阶。

途中他低头看手机，手指放在楼冬藏的号码上，在犹豫要不要他打个电话。

马上就回去了，现在打电话是不是什么必要？

路上可能还得一会儿，打这个电话应该不会显得着急吧？

打，还是不打？

他刚刚站，仍在犹豫，远离墙的一侧胳膊就被人撞了一下。

撞他的人戴着帽，态不安，比贺关矮半个头。

贺关只是和他擦肩而过，都感觉到他身上极强的不安感。

……还有酒味。

不会这么巧吧。

贺关立刻收起手机，加快脚步，看似『色』匆匆，实际上不远不近吊在男人身。

在男人『色』慌张查看周围是否有人注意他时，贺关低下头，帮正在和棒棒糖纸纠缠的小女孩儿剥掉了糖纸。

小姑娘坐在椅上，高高兴兴晃晃小腿，说：“谢谢哥哥！”

贺关：“不客气。”

等他再抬头，刚好男人推门进去。

门口轮值的保镖去哪了？

贺关深深皱起眉，快跟上前。

他才刚刚拧开门，首当其冲听到拳头打在□□上的沉闷声响！

在房间里的人看到贺关，第一反应不是停下，反而趁间隙打得更凶！

被他拉拽着胳膊的女人单臂挡住自己的脸，蜿蜒下的血迹滴在雪白的床单上，刺目又鲜红。

贺关抄起手边的椅冲上前，照着男人肩胛就是一下！

“啊！”

听到动静的值班护士正在查房，刚好赶到，看到这里的场景，一时之间判断不出谁是什么角『色』。

贺关一看她眼就知道她在判断形势，扔开椅率先反剪男人双手，一个前顶膝，跪住他腰椎，人直接砸在上！

他喊：“快去叫保安，这是个家暴男，来打老婆的！”

护士点头如啄米，立刻跑开。

就在贺关和护士说话的间隙，被他压住的男人抓住病床边的吊瓶铁架，向贺关砸过来！

贺关偏头一躲，接着听见女人尖叫一声——因为铁架歪倒，正在打点滴的女人的吊针被掀起来，戳进肉里。

贺关手下一推，“咔吧”一声人手腕按得窝进去，趁他料到不能用手，重新压制住对方，朝女人怒吼道：“傻愣着干什么！拔针！快啊！”

因为重新被压制住，男人身体扭曲，挣扎着想要起身。

他扭过身体，不顾手腕被制，张嘴咬住贺关的胳膊！

他穿的厚，贺关办法扼住他的锁骨，只好下意识反推胳膊，他摁在上，和他焦灼。

贺关和这个智癫狂的人对视，感觉小臂被他咬住的肉整个麻了。

角力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房门终于被推开，是杜俊彦从上面上来：“老板！”

他个高、人又壮，三下五除男人按在窗台上困住，且比贺关手段狠得多。

杜俊彦一脚踢在男人腿肚上，他踢得直接跪下，膝盖咚一声！

贺关放开钳制，第一反应去看自己的小臂，说：“俊彦，你看好他，我得先去看看我胳膊，被咬了半天……”

他顺着西装外套看去。

血迹已经将衣物洇成黑红『色』，里面的衬衫因为渗血黏在贺关皮肤上，贺关不敢去揪它。

刚才经紧绷，现在缓下来，贺关才觉得疼。

咬得真狠啊。

贺关的伤口一时半会儿法处理，但童家棋妈妈的可以。

他端起旁边不锈钢盘，竟然选择先去女人处理手上的伤口。

一直瑟缩在床脚的女人被他拿手抬起自己的手，才从『乱』发里『露』出眼睛，说：“你……你先看看自己的伤吧。”

贺关摇摇头：“我这个处理起来麻烦，自己弄不了，先紧着您的。”

她被贺关的手温温暖，直到被缠上纱布，才不再发抖。

贺关注意到，这期间她一直拿手护着腹，微微发抖。

像创伤『性』应激反应。

男人被绝对的体力压制压得不能动弹，看护士叫保安来，大骂道：“我不是要打她！是她要『自杀』！我才过去阻止她的！这个贱娘们儿想直接扔下孩自己一死了之！”

病房内的一群人都愣住了。

贺关反应最快，抓起旁边的胶带卷，撕开一长段，粘住他的嘴。

他笑得温和，向身的护士问：“有尼龙扎带吗？我绑一下他的手，他喝酒了，不安因素太多。谁报个警吧？哦，还有，护士，能我的伤口消毒吗？”

赶来的三个保安中的一个连忙从兜里拿出一个扎带——医院培训时发的，为了有效防止医闹发生，快速制服医闹家属。

剩余保安从杜俊彦手里接过人，制服住他，带着他向外。

护士在女人床边贺关包扎伤口，熟练掀起衣袖向里看，说：“外套脱了吧？”

贺关：“嗯。”

护士：“衣服挺贵的吧，就不你剪了，不然不知道得心疼多久，唉，我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这一件衣服。”

她说话幽默，明显想分散贺关的注意力。

等脱掉外套，解开袖扣，掀起衬衫，才发现伤口都青紫。

咬他的人像要他撕下一块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