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有几分包好了的药材,其余都是给小孩子做的新衣裳,布料很好很柔软。翻开这些衣服后,竟然露出了纸张。
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封信。
字迹是德妃的。
信上说,她女红一般,给孩子做了两件。其余的都是她选好了料子让宫人们做的。另外,还有三件小衣裳,是福常在做的。福常在借了给她请安的机会,偷偷给了她这个,说是送给四福晋的一片心意,她便让人一并带了送来府上。
珞佳凝看后,便找三件一起的小衣裳。
德妃也是有心,把这三件小衣裳的带子系在了一起,珞佳凝一看便知。
晚上她把这些事儿巨细靡遗地都告诉了胤禛。
有关德妃对他的挂念和对孩子的期许。
也有关章佳氏对他们的一片心意。
胤禛听后,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神色间却透着欢喜。
接下来的日子,珞佳凝照常十分安稳地待在府里不出门,静等除夕家宴再去宫里。
她父亲费扬古,出能上战场,入能进宫保护皇上,算是皇上亲信之一。
正是因为四阿哥从小就低调隐忍,这才能娶了费扬古的女儿做福晋。
当然了,这也和四阿哥的出身有些关系。
四阿哥的生母德妃虽然是包衣出身,但她在四阿哥娶妻的时候已经是贵为妃位了。且四阿哥自小是在先皇后佟佳氏跟前长大的,佟佳氏又是康熙帝的表妹、是他很疼惜的女子,那么康熙帝对四阿哥自然也多了些疼宠。
总而言之,珞佳凝和胤禛只要不做多余的事情,就自然而然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
这种关键时候,他们俩不用出头便是最大的胜算了。
转眼到了年三十。
一大早,馥容便一反常态地叫了珞佳凝起床:“福晋,今儿事情多,可不能再多歇着了。”
珞佳凝知道今天要早一点起来,昨儿晚上特意早睡了,起身后倒也精神十足。
今天晚上要进宫参宴。但是府里的过年气氛也一点都不能少。
用过早膳后,她便开始着手安排府里的一切过年事项。又吩咐了身边伺候的人在小荷包里装了碎银子,准备分给府里各人做过年的赏赐。
荷包是春芽夏柳一起绣的。
银杏绣功极好,大部分时她都在负责主子们的针线。四阿哥府上伺候的人并不是特别多,绣荷包散银子这种事儿倒不用她出手。
诗字头的几个人倒是也想帮忙。但是因为绣东西的丝线她们吵了一回后,这事儿便也不敢“劳烦”她们了。
只让她们“看”好了李氏就可以。
瑾瑜如今大一点了。
宋格格白日里会帮把手去照顾着她,倒也妥帖。
珞佳凝看今日晚上即将不在家,生怕家里再有什么幺蛾子出现,便特意叮嘱了宋氏:“今晚上我和爷都不在家,要去宫里参宴。你警醒着点,别让李氏闹出什么来。”
大皇子那边的事儿,之前断断续续听到了些消息。今晚上无论好坏,大致会知道个结果。
四阿哥府上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出现。
只要李氏安分守己地好好安生待着就没事。
宋氏领命:“福晋您放心就是,这儿有我在,必然会看好了她。”
珞佳凝又和身边留在府里不跟去宫里的人说了声,让他们有什么事儿就都听宋格格的安排,务必要确保府里安安稳稳的。
刚过午时。
胤禛便回到了家里。
今晚上要去宫里参加除夕家宴,他特意和皇上说了声,回府接珞佳凝一起去宫中。
原本不用特意回来一趟的,只他放心不下有孕的妻子才这么办。皇上见他们夫妻俩关系好,欣然应允。
胤禛到家的时候,珞佳凝正对镜梳妆。头发已经盘好了,妆容还没有弄完。
珞佳凝见胤禛有话想和她说,就把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独留他们夫妻俩在屋子里。
珞佳凝自己上妆,听着胤禛说事儿。
今日大皇子府里的人自然也要参宴。不仅如此,惠妃身后的那拉家也会参加。
胤禛怕会在宴席上起冲突,特意多叮嘱她几句,顺便再教她几招可以“避祸”的法子。
珞佳凝笑道:“四爷不用担心我。若真有什么事儿,我说一句不舒服,为了我腹中孩子,他们也不敢为难我。”
胤禛莞尔:“你倒是找到了万全的法子。”
“不找万全的法子不行啊,谁知道今晚会怎么样。大皇子这个人脾气不太好,难保他会不会让他外祖家趁机发难。”珞佳凝对着胤禛嘀嘀咕咕:“他也是愚钝。皇上再怎样都还是看重太子。但凡谁和太子起冲突,对皇上来说,都必然是对方不对了。”
“嗯。”胤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给她插了一朵宫花:“你看这一支怎么样?”
珞佳凝素来是相信他的审美的。
堂堂雍正爷的审美,那是后世人有目共睹的好。
她自然也觉得非常不错。
“四爷在帮我挑一挑吧。”珞佳凝道:“不只是宫花,连同簪子也一并给我挑了的好。”
她身为皇子福晋,进宫的服饰和头饰有一定的要求。但是除了必需的那些首饰外,其余的便自己搭配着来了。
她觉得与其自己费神去选,还不如让胤禛帮忙。
胤禛见她喜欢,不由得高兴起来。
想到刚才她最后那几句许是在提醒他的,他便轻声说:“我近几年都不会和太子起冲突,你放心就是。”
珞佳凝敏锐地抓住一个关键点:“近几年?”
那几年后呢?
胤禛愣了愣,没想到这个小女子居然这样聪慧机敏。他有些哭笑不得:“往后也不会起冲突,行了吧?”
珞佳凝轻嗤了声,撇撇嘴。
信你个大头鬼!
你真不和胤礽起冲突,你后来的皇帝怎么当上的?
胤禛看她这模样实在可爱,伸手捏了捏她脸颊。
珞佳凝一个不防备被他抓了个正着,吓了一跳,嗷地叫出了声。
苏培盛、安福和馥容都在外头廊下候着呢,听到后紧张得不行,瞬间冲了进来:“福晋怎么了?福晋您怎么样了?”
俩人一看,好家伙,原来福晋没事儿啊,这嚎叫声是被四爷给捏的。
人家这是小夫妻俩之间的情趣呢。
馥容有些不好意思地福了福身:“奴才冲撞了四爷和福晋,罪该万死。”
苏培盛讪笑:“四爷,您是天天练武又骑射极好的,手上力气大,好歹有点轻重才是。”
拼命暗示四爷可别没个轻重弄伤了四福晋。
安福倒是老神在在地露出慈母笑:“奴才见过四爷和福晋。若没旁的吩咐,奴才们就先……退下了?”
说罢,他直接一手一个,拽着苏培盛和馥容的袖子就都拉了出去。
免得这两个呆子没眼力见地继续杵在那儿,再扰了四爷和福晋的甜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