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山呼请安,享受了帝王排场的温如瑾只是微微颔首。
小场面,不,比起祭祀等等大典,这只是迷你场面……这些场面,光是上个世界,他就享受到九十九岁。
实在兴奋不起来的温如瑾神色淡淡地开口:“朕安,都起吧,各自落座,不必拘束。”
百官们喜滋滋地应是,开开心心地坐回了原座。
温如瑾便笑着问靠近首座的少正思德:“尚书令,今夜的菜肴,如何呀?”
“回陛下的话,极好,臣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体验了……吃撑了,哈哈哈哈。”
吃撑了?
七分饱是他们这些簪缨世族的要求,不能让体型过于痴肥,不符合形象,他们觉得这会显得太过愚钝了,而且他们总喜欢克己复礼,连吃喝也得克制自己。
而循规蹈矩多年的少正思德,更是已经几十年不曾有过吃撑的感受。
闻言,温如瑾便笑道:“既你如此喜欢,走的时候便叫御膳房备一份带回去,也叫妻儿老小都尝尝鲜。”
陛下赐菜!
少正思德满脸人逢喜事精神爽,立即起身,欲要跪下谢主隆恩,温如瑾摆了摆手,叫他不必拘束了。
等温如瑾照顾完了自己的爱卿们,这才不紧不慢地将眼神给到不那么重要的人身上。
见这人的眼神终于落在了自己身上,白无克握紧了自己的剑,仇恨到目眦欲裂地瞪着温如瑾:“你故意的,这是一场鸿门宴……”
但是他的悲愤,却被温如瑾以一种格外轻慢的态度打断,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一样,微微歪了歪头,发髻上的金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荡着:“鸿门宴?你居然知道这个词?倒也是读过些书的。”
被羞辱没有文化的白无克:“……”感觉自己的仇恨和愤慨都噎住了
“白氏重楼山庄庄主白无克?”
这个男人事到临头,还企图要表演一下宁死不屈的傲骨,梗着脖子说:“要杀要剐随便你!”
温如瑾笑:“朕知道你。”
“什么?”这个转变确实让白无克没有料到。
温如瑾抱着自己的守静崽崽,缓步上前:“你还记得,西南官道上的一家茶铺里头的,那个名叫田小翠的卖茶女吗?”
“什、什么?”白无克一脸被他搞糊涂了的模样,“难不成这个什么卖茶女,也是我当年的红粉知己吗?你是来替她寻仇的?你有没有搞错,我当初的红颜知己可多了,可我现在都成亲了,我是有家室的人!”
这个男人一脸的不可侵犯:“你长着天仙的脸,却做着毒蛇的事,还不快放开这些人,就算是来找我寻仇,他们总是无辜的吧?”
赵婷玉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果不是温如瑾的阻拦,她已经将这个该死的畜生的头都剁成肉酱了!
“无辜?”温如瑾环顾了一下四周,笑了,“哪里无辜?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了,你们当初不就是这般做的么?”
“朕那些可怜的子民们不会武功,无力抵抗,就成了你们刀下剑下的猪狗鸡鸭,如今,朕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怎么如此对别人的时候一切都理所当然,别人如此对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叫唤起来了?怎么,敢情你们才是人呐?朕的子民,比你们低贱?”温如瑾的眼神蓦地一冷,“你们又算个什么东西!”
白无克满面羞恼,可是他竟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言辞去反驳她说的话,他又气又恨的脑子嗡嗡作响,凌乱中居然还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
“至于你说那田小翠是你的红颜知己,你怎么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大字不识几个还总以为天下女子都爱慕你,滑天下之大稽!”
“你莫要想太多,她只是曾托朕,好好招待你而已。”
笑盈盈地说完这句话,温如瑾那张明艳如娇花的脸,便倏地冷了下去:“静,废了他!”
早就已经磨爪爪磨得毛毛都冒烟了的金毛犼闻言,顿时像是监狱放监一样,嗷嗷嗷地扑了过去——
终于用上了,小爷新学的碎蛋绝技!
温如瑾本是冷笑着欣赏静静虐人的,直到他发现金毛犼重点攻击的部位过分下移。
察觉不对的温如瑾:“……”笑容渐渐消失jpg.
谁,是谁动了朕的金毛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