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那些不跑的人都嘻嘻笑了:“林涣说得对啊,你们挤成一团可不好,本来赌约就是为了让大人们看清楚的,你们这样子让人怎么看?”
反正又不是他们丢人:“赶紧的,挨个排好了,时间不等人,点卯的时候拢共就这么一个时辰,别等大人们都进去了,你们还没开始跑,那赌约就没什么意思了。”
他们催得急,其余那些输了的人都没话语权,只能按照他们说的,两个两个地排好队,开始跑圈。
韩奇一边跑一边偷偷看那些官员们。
乍一眼瞥过去,没有一个不笑的。
他爹是武官,兵营里头养出来的嗓门,笑声格外洪亮,这么乱七八糟的笑声里,他都很清楚地听见了。
怎么说呢?
一个人尴尬的时候那是真尴尬,但是要是有一群人陪着你一起尴尬,那就尴尬不起来了——反正已经做好丢脸的准备了,大家还是一块儿丢脸,怕什么嘛!
跑着跑着,那些尴尬的情绪就全飞走了。
他还有空叭叭:“前头的能不能跑快点,装什么蜗牛呢你们,别叫我踩到你们的脚后跟,把你鞋给踩下来可就更丢人了。”
他前面正是四门学的人,听了这话连忙说:“关我屁事啊,前面太学的人跑得慢,你跑得快你往前面去啊!”
韩奇无语:“都说了按学科类排着跑,我跑前面去等会儿队伍就乱了,万一有人少跑可怎么办,别废话,赶紧跑,嫌前面跑得慢就叫前面再快点。”
他这么一通说,前面的人能怎么办?加快速度呗,一边加快步子一边催更前面的人,没一会儿,队伍的速度就推上来了。
平原侯笑着和锦乡侯说:“你这儿子不错,还有点指挥的天赋,往后肯定是个带兵打仗的好手。”
锦乡侯哈哈大笑:“借你吉言。”
跑着跑着,除了杂学班的人,其余国学、太学、四门学又开始慢起来了。
林涣就站在边上:“哎哎哎,干嘛呢你们,可别偷懒啊!”
国学的领头人喘着粗气,大声咴了一口:“我们又不常跑圈儿,跑累了还不能歇歇了?”
林涣面无表情:“那肯定不行啊,你们是输家,我们让你们跑快点,你们就得跑快点,这么慢的速度,比没吃饱的驴还磨蹭,这得跑到什么时候去了?”
他指了指队伍末尾的杂学班:“你瞅瞅你们,还国学的人呢,嘴上说什么公子六艺比我们都强,我看这就比不过我们杂学班,他们都不带喘气的,你们偏喘得和头老牛似的,真丢人。”
国学班的一口血差点吐出来:“我们又没因为犯错被沈监丞罚跑过,谁能和你们比啊?!”
林涣哦了一声:“那我回头和先生说一声?也不用你们犯错了抄什么大字书本了,干脆也罚你们跑跑圈,就当锻炼身体了。”
国学的人不知道他和沈倦的关系,都哼哼:“我呸!你以为监丞会听你的?你想屁吃吧你!”
正吐槽呢,他一抬头就看见沈倦沈监丞走到了林涣身边问:“仿佛听见你们提起我,在说什么呢?”
林涣睁着眼睛说瞎话:“国学的人说往后他们要是犯了错能不能也罚他们跑圈,当做锻炼身体,他们才跑了一圈儿就累了,你看杂学班,跟没事人一样呢,都是平常多锻炼的结果。”
沈倦就听着他说瞎话:“那不是你们太调皮了,整天犯错,又不够扣学分的,书到毕业都抄不完了,只能罚跑步么?”
林涣瞪大了眼睛:“哪有!”
沈倦笑笑:“不过你说的有道理,往后大家一视同仁,都一块儿跑圈。”
国学的学生们就听沈倦林涣三言两语把他们未来的命运给定下了:“……”
真是禽兽啊!
他们一点儿也不想跑圈……
外头跑圈跑得热火朝天,午门口这么热闹,宫里头自然也听到了。
皇帝起来以后就听见内相戴权把外头的事儿三言两语当做笑话讲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