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八岁孩童而已。

幼嫩的脖颈,不常接触到阳光一般略显苍白的皮肤。

宛如身上创口很多一样,到处裹缠着绷带,显现出几分气血不足的病气。

不管怎么看,都毫无威胁、全无武力、近乎孱弱。

——是不必放在心里警戒的,一只手就能够掐死的任务对象吧。

可是、

可是。

那个眼神,过于通透了。

在那个宛如对世间万物都已丧失了兴趣的虚无视线下,仿佛一切秘密、都在他的目光中无法遁形。

被那个视线扫过的人,无一不本能般戒备起来。

然而,男孩却像是全不在乎一样,自顾自陷入沉思。

在他重归安静的时候,仿佛时间也静止了一样。

书房里,竟没有人主动开口、打破这片沉默。

要问为什么的话————

波本不费多长时间就明白过来:

是因为。

对方过于自然而习以为常的、掌权者气势啊。

明明作为弱者的是男孩。

明明作为孩童的是对方。

但是,打从一开始,这位“太宰治”可就是用着命令的语气在说话呢。

过于自然而然,反而叫他们也下意识地忽略了过去。

那么——

身穿昂贵漆黑西装、殷红围巾如血、绷带苍白无颜色的这个孩子。

理所当然般端坐在黄昏之馆的主书房里。

宛如已惯于发号施令了似的,若无其事命令他人的这个八岁男孩——

“太宰治”。

他就是“那位先生”打破了从不显露于人前的神秘规矩,破天荒头一次,邮件命令所有获得代号的组织高层成员前往觐见。

要求所有人“全心全意侍奉”的————

继承人、吗?

波本露出不着痕迹的评估目光,冷冷笑起来。

对于这样一个组织的继承人,还说些“丧失记忆”啊、“无痛死法”啊之类的胡话。

这是什么小孩子的试探方法吗?

同时,太宰治仿佛也感到费解似的,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