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太子立在树下,见他看来,对他挥挥手,笑容明朗。

白玉堂朝他挥挥手,扭头,一路出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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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离宫之前,少年太子虽仍有些虚弱,却已没了往日那般弱不禁风的模样,肉眼可见的病情好转。他甚至得了当今官家的赏赐,然而王怜花虽对症下药,药是有效的,却并不能彻底根治,是以千面公子本人略有些不甘心。

太子的病确确实实刁钻古怪,王怜花为他诊脉时,对方脉象虚浮,胃热络伤,有几分郁愤忧思之象,可再多的,他却看不出来了。

太子如今好转,王怜花也不敢确定是否是因自己所开的药方而好转,他同宫中原先替太子诊治过的御医对过药方,除了有几味药不同,其他并无太大差别。

这自然让王怜花十分不甘心。

因这份不甘心,他对太子殿下这位病患不由得上了几分心,心想有可能是因太子中了醉梦浮生才导致难以诊治,便想去找玉罗刹要解药。

然而玉罗刹不知何时离开汴京,王怜花便去问赵决明是否有向玉罗刹讨解药。

他入宫前曾提点过赵决明,若赵决明真把太子当朋友,应当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王怜花入宫前只打算替太子看病,至于为太子解毒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谁成想出了宫之后竟记挂起太子中的毒了,不得不说一句世事难料。

面对王前辈的疑问,赵决明如实回答,道:“我问过玉教主,他身上并未带解药。”

在和玉天宝一起同玉罗刹对峙之后,赵决明后来亦遇见过玉罗刹。后者对他表情平静的提问感到十分意外,但提及醉梦浮生时却冷了脸,只说并未随身携带醉梦浮生的解药。

玉罗刹心中百感交集,心想此人将石林洞府的罂粟花一把火烧光,断了罗刹教的一项生意,此刻竟在他这个苦主面前大言不惭,实在是……可恶!

赵决明对他心思丝毫不知,加之本就不强求,得知此事后便礼貌地告辞离去

“……你就那样走了?”

王怜花感到不可思议,却又有种意料之中的释然。

即使玉罗刹身上当真没有醉梦浮生的解药,赵决明的反应也未免显得太果断了些。

赵决明点头,理直气壮道:“玉教主毫不犹豫地说没有,我总不能死缠烂打。”

以赵决明的木头性子转身便走是件十分正常的事,王怜花毫不意外,但以玉罗刹的性子来看,对方大约会被赵决明的行为哽得说不出话。

在遗憾没有醉梦浮生的解药之余,王怜花礼节性地替对头玉罗刹幸灾乐祸了一番。

*

白玉堂在见过太子之后,终究是按捺不下心中困惑,在践行宴之后的第五日,去见了赵决明。

其实疑点众多,真相昭然若揭,却令人不敢多想。

若太子殿下当真隐瞒身份入江湖,而官家是唯一的知情人,这件事自然不能暴露,更何况并无明确的证据 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赵决明本人都未承认,一切都只能是猜测。

华灯初上,汴京的夜市灯火通明,喧沸甚极,甚是热闹。

赵决明即将离京,趁着离去之前拉着阿飞逛夜市,东看看西转转,好不开心,正要转过拐角,墙头遥遥传来一声喊。

“赵桓!”

他一顿,似乎对这朝着他喊的称呼感到不解,转过脸神色分外困惑。

白衣青年抱臂立在墙上,居高临下,月色朦胧,他面上神色也看不分明,却无端让人迟疑。

仿佛有十分重要的话要说一般。

阿飞心中奇怪,他旁边的分明是赵决明,可白玉堂喊的却是太子殿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