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卫薇关机。
她闭着眼靠在座位上,还是感冒难受,鼻塞的厉害。
整个车厢很吵,尤其对面坐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不停的哭,哭的卫薇脑袋越发昏沉,连一丝安静都没有。
小男孩的妈妈凶他:“不许哭!”
那小男孩不服气,指着卫薇面前山一样的纸巾说:“妈妈,这个姐姐也在哭呢。”
卫薇连忙纠正:“小朋友,姐姐是感冒。”
从高铁站下来,卫薇直接回了学校。
那个时候寝室几个人都在,不知在聊什么,见到卫薇进来,齐刷刷的戛然而止,只盯着她看。
在窥视与打量的目光里,卫薇走进去,走到自己的床边。
她坐下来,看着桌上的专业课本,收拾了一下去自习。
一路上卫薇看着前面,可那些窸窸窣窣的轻言细语还是不停的往她耳朵里钻,像是无数只虫子在不停的啃噬她。
卫薇抿了抿唇,脚下步子更快了一些。
她整个人头晕脑胀,什么都学不进去。
卫薇在安静的自修室睡了一觉,睡起来还是难受。
她不得不去校医院,扁桃体发炎,医生给她开了两瓶点滴。
输液室里不算安静,人来人往,卫薇挑了个窗口的位置坐下来。
她无所事事,将手机摸出来,开机。
那上面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任何电话。
卫薇忽然想,如果她死了,只怕也没有人会在意。
那一瞬,她望着外面,望着无垠的天际,忽然有一种一跃而下的冲动。
她本来是向着太阳而行的生命,热烈的像火,如今只想安安静静的,把自己埋起来。
卫薇变得愈发沉默。
她本来就是个沉默的孩子,现在可以一整天、一个星期都不说话。
那些闲言碎语飘在耳边,她坐在教室里,走在人群里,孤独的像个鬼。
卫薇周末的时候还是回陆崇文那儿。
他没有回来。
公寓里空空荡荡的,只有灰蒙蒙的光。
卫薇坐在那儿,只是坐着,不知该做什么。
很快,这个十月过去了,十一月这座城市变得愈发萧索。
第二个星期卫薇回来,陆崇文还是不在。
卫薇知道陆崇文在广州的工作安排只有两天,可是,他已经这么久没回来。
顿了顿,她给林思琪打电话:“林小姐,请问陆先生回上海了吗?”
林思琪抱歉的说:“卫小姐,陆董前两天回来过,不过又直接回北京了。”
“哦。”卫薇这样答着,挂掉电话。
她坐在那儿,看着空荡荡的一切,却都不是她的。
这儿很高,高的她站在窗边,就能跌下去。
卫薇怔怔看着。
她周末还有家教的兼职,卫薇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过去。
她的这场感冒像秋雨一样,陆陆续续一直没有大好。头晕脑胀的从那户人家出来,卫薇走在人群里,裹了裹衣服,脑袋很重。
旁边是奶茶店,空气里飘着甜甜的味道,很香,很暖。
这一瞬,卫薇忽然无比想喝热一点的东西。
脚步顿了顿,她走过去,对着眼花缭乱的招牌发呆。
从高二那年家里出事之后,她就没有再喝过这些东西,她没有钱,也不想乱花陆崇文的钱。
“小姐,要喝点什么?”店员笑眯眯的问。
卫薇还是不知该如何选择,她仰面恍恍惚惚的看着,忽然,身后有人喊她,“卫小姐。”
卫薇怔怔扭过头去。
是一个穿西装的男士。
他彬彬有礼的问:“卫小姐,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虽然有礼,却透着疏远,让人不舒服。
卫薇下意识的摇头。
“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他说,“陆先生的母亲想见见你。”
立在初冬的凉意里,卫薇忽然觉得冷,那种冷意渗到心底,她听见自己愣愣的说:“稍等,我想买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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