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在我家!
付安荣一个懒驴打滚爬了起来,一抬头,又对上昨晚那张脸。
“是梦是梦是梦……”
付安荣神经质地重复着,抬手就甩了自己一巴掌。
师无疑:“……”
这人是不是有病?
一巴掌下去,付安荣成功把自己的脸打肿。
再一看,那小子还坐在床头柜上!
不是梦!
他疯了似的往外跑。
门窗完好,那人真不是走正道进来的!
他是鬼,是鬼啊!
付安荣这辈子都没跑得这么快。
可不管他怎么跑,那“嘶”“嘶”的擦剑声始终如影随形。
“嘶”
“嘶”
冲进储藏室的瞬间,付安荣扭头看了眼:
青年不紧不慢地走着,好似闲庭信步,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手中一刻不停。
“嘶”
“嘶”
“妈呀!”
付安荣连滚带爬钻进储藏室,迅速反锁房门。
可他刚一转身,就见方才还跟在后面的青年凭空出现在眼前,距离他只有几厘米,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的睫毛。
刺骨的寒意涌来,付安荣脚下一软,一腚蹲到了地上。
他被生生吓昏了。
几个小时后。
派出所。
“停停停,”民警一脸不耐烦的抬手示意,“所以你家里进去鬼了,那鬼什么也不干,只是追着你擦剑?”
他低头看了看刚才记录的东西,一脸嫌弃的皱眉,“那鬼还扎着丸子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南蘑菇吃多了吧?
在场其他民警和报案人都笑了。
另一位值班民警厌恶的看着满身酒气衣衫不整的付安荣,轻蔑地嗤了声。
基层民警流动性并不大,但凡资历老一点,对本地的某些特殊人群便会了如指掌。
这家伙算上他老子,也算这一带的名人了,整天正事不干,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前两天刚从拘留所出来,又在这闹什么幺蛾子。
付安荣被他们的态度激怒,猛地一拍桌子,唾沫星子喷射而出,“我说的是真的!”
“干什么干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
“刚被拘留还不老实,闹事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
一众民警迅速聚拢过来,黑着脸呵斥道。
他们都特别看不起这些记败类,有手有脚却不干正经事。
早些年卖病死猪肉,好多人吃了都食物中毒,结果他死性不改,听说前段时间还往人家爹妈的坟上泼狗血,多缺德啊,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儿?
社会治安就是被这些狗东西扰乱的。
正好所长进来,见状不悦地皱了皱眉,对其中一个警察道:“带他去做个尿检,顺便醒醒酒。”
看着就疯疯癫癫的。
没准磕药了。
“是!”
两个民警得令,直接上去扭住付安荣的胳膊就往外拖。
付安荣拼命挣扎未果,扯着嗓子大喊:“你们他妈的为什么不相信?老子说的是真的,真的有鬼!”
这么一喊,更像闹事了。
派出所那众人又是无奈又是嘲讽的笑了笑,该干嘛干嘛去了。
稍后带付安荣去做尿检的民警打回电话,说是尿检没问题,血液内酒精含量也不高。
本来大家都不想管,但是付安荣就跟疯了一样,死活要报案。
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所里就派了两个人去查他小区的监控。
结果连根毛都没有。
小区物业也很震惊。
你要说进贼也就算了,可进鬼?这不扯淡嘛!
几个工作人员窃窃私语:
“我看啊,没准儿他说的是真的。”
“我觉得也是,他们一家人坏事都做尽了,还不兴人家报复啊?”
“就是,不然一栋楼上那么多人,怎么别人都没事儿。”
“快别提了,烦死了,这傻逼天天晚上嗷嗷乱叫着狂奔,左邻右舍投诉了多少遍了,你说我们怎么管?”
这就不该阳间管!
那鬼怎么不把这家伙直接带走,也算为民除害了。
有这么个劣迹斑斑的人在,小区里好多居民都怨声载道。
要是再弄出什么见鬼的传闻,房价都该跌了。
“你家的门窗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民警道,“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
反正他就是不信有鬼。
肯定是这孙子平时缺德事干多了,心虚呢。
付安荣不接受,却被对方反怼。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且不说世上根本就没有鬼,就算有,你也说了人家也没伤害你,你不是朋友遍天下吗?再多交一个呗。”
然后付安荣就因为袭警,又被抓进去了。
师无疑对此相当不满。
他不太想去派出所那种地方。
民警、战士这类人身上大多都有浩然正气,属阳,跟鬼魂天生不对盘。
虽然师无疑有功德护体,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伤害,但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这是一种本能的排斥。
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点职业道德还是要有的。
不过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师无疑再见付安荣时,脾气难免坏了一点,神情不那么温柔。
之前只是擦剑,这次稍微作用了一点在他灵魂上。
然后值班民警们就发现付安荣又在拘留所发疯,大声嚷嚷着有鬼,好疼啊什么的。
可监控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就只能看见他抽风似的指着一个方向,嗷嗷乱叫。
大家被他吵得不行,只好过去看,“哪儿记,你倒是指给我看!”
付安荣抱着头大喊,“他来找我了!他来找我了!”
跟他住一个屋的人集体懵逼:
这哪来的神经病?
看着师无疑一脸平静地讲述着自己过去几天的丰功伟绩,牧鱼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他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那你今晚还去吗?”
这是个无限任务啊。
师无疑笑道:“不了。”
根据认识以来的了解,牧鱼直觉对方这个笑绝不是“到此为止”或是“放他一马”的意思。
果不其然,就听师无疑继续道:“过几天再去。”
牧鱼倒吸一口凉气。
够狠的啊!
先让付安荣提心吊胆过几天,以为恐怖结束了,刚要放松时,却又突然出现:
“嗨,我又来啦!”
这不就是典型的给一点希望,然后再夺走吗?
狠!
太狠了!
我喜欢!
他冲师无疑比了个大拇指,“好变态啊,我喜欢!”
正如牧鱼所料,这几天付安荣着实生不如死。
连着几天和师无疑的“深夜相会”让他对夜晚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他不敢睡觉,生怕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发现床头又坐着那该死的擦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