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伴君之侧,又岂有庸人?
李庚年能在御前受信多年,总不可能只凭借一副好皮相,虽则相见之时从无事端,亦是个心平气和的模样,可这种人一旦发起怒来,恐怕比寻常脾气火爆之人还要可怕数倍。
沈游方轻轻勾起嘴角,倒是有些好奇,到时候的李庚年,是个什么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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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御史监中已询过三轮,物证上了,人证上了,此时正在责问温彦之身为朝廷命官,为何无由打人。
温彦之站在堂中,几句绕远的话都回得艰难。
原就是个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局。若说出是要替天子责打张公子,这是恃宠而骄;若说是因张公子自来讨打,又实在牵强,且是滥用私刑。
——就算打,也不至打如此厉害!
——这哪里是要命的打法,权当是个死人,下手也嫌太狠。
胡监察简直听不下去温彦之的磕磕巴巴,连连抬手制止:“温员外,能不能就事论事。本府只问,你究竟打了张公子没有?温员外只需答,打了,还是没打。”
温彦之气结,见终究躲不过,心下三思再三思,干脆道:“人,是我打的。”
龚致远跳起来:“温兄不可!”
胡监察好生呼出口气,温彦之这厢松口,其他事情就好办了。他连忙责令堂录记下,又道:“温员外,你这就是认罪了,本府即刻——”
“慢。”温彦之板着声音道,“我只认了张公子确然是我打的,却没认打张公子是罪。”
胡监察一口气又贯起来:“你你你,本朝律法严明,无故重伤他人,就是罪过!张公子本是上门求和,求取原谅,温员外却恶意将张公子打作残废,何以还想开脱!”
“岂是无故?”温彦之便又绕回那句话:“是张公子求我打的,还自己带了荆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