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释幽幽叹了口气,“十几年前,萧家也于我有恩,没想到落于宗室的栽赃陷害”
岂止是宗室
少年于阴翳中的面容闪过一丝冷意,淡淡嗤笑了声,却未曾吐出字句。
浮尘在窗棂的光束前漂浮。
禅房内阒然无声,一时只有禅院外的古树在风中簌簌作响,丢弃了几片黄叶。
少年站在门前,望向屋檐片刻。
旋即转身迈入禅房,收拾起并没有什么好携带的行囊。
临走前。
他离开的脚步倏尔一转,将搁置在小案几上一本破旧的《道归经》放进包袱。
再次望了眼榻下。
那只原本由小白狐叼来的枕头,昨夜还在,却在他离开禅房后不知所踪。
想到它昨日气呼呼跑掉的身影,他不禁轻笑,心中却莫名蔓延出一道苦涩和寂寥。
“愿你在山中早日修成妖,学会自己抓野鸡去烤,不要再如此轻信人。”
“那孩子与你是第一次见,你向来未和这般年纪的孩子相与过,可别再拿去太仆寺的那张黑脸吓唬人家。”
马车上。
裹着白裘披风的妇人,素手执起紫砂壶,给对面三十余岁的男人沏了杯茶。
沈燕接过茶,回想着自己夫人刚才的话。
他抿了口茶后,向来不苟言笑的脸,努力试着弯了弯唇,可笑容依旧十分僵硬。
立刻被沈夫人嫌弃了一眼。
“”沈燕再次抿了口茶,掩饰尴尬。
挑开帘子望了一眼窗外,见马车已到停在堰山脚下,他回眸看向夫人,搭在膝上的双手不禁互相握紧,隐藏自己的紧张道:
“那孩子今后接入府中,我又常在太仆寺处理公务,恐怕要劳烦夫人在府中照看他,至于母亲那边,我会尽快劝说她老人家。”
沈夫人一听到老夫人就神色恹恹,看向对自己有几分讨好的夫君,她又不禁调侃。
“当初我未拦着母亲要为你纳妾,是你自己死活不肯纳,还要到她老人家面前说不要子嗣也罢,我好不容易想出了个折中的法子”
“可她老人家又要去寻死觅活的。”
“沈燕,你当初早点纳个妾,和妾洞房生个儿子,不就万事太平了么?”
沈燕肃穆的脸微红,挪过视线不再看她,有些怄气道:“你明知道我是为了谁。”
天戒寺的金殿外。
披着红袈裟的老和尚慈眉善目。
德高望重的他让沈夫人见了,哪怕已不是第一次见,也不由深感对方佛法高深,让她不禁努力回想自己近日可有干什么坏事。
沈夫人最终对老和尚颔首。
“妙空方丈。”
“沈夫人。”
妙空一只手举于胸前,旋即带着淡淡笑意,“寺人已经去唤梵净,且稍等片刻。”
原本还在马车里调侃沈燕的沈夫人,一时不自觉地拘谨了几分,忍不住挽住自己夫君的胳膊,向老方丈身后望去。
沈燕倒是得十分镇定,和妙空方丈寒暄了几句,不久后就听闻脚步声。
夫妇二人同时挪过视线看去,就见一名高大的武僧领着清瘦俊逸的小和尚走来。
不同于沈夫人对小和尚的面容已适应,沈燕这是初次见即将被自己领回府的孩子,不由地多看了眼,眸光中带了初为人父的慈爱。
将小和尚带回马车上后。
夫妇二人面对沉静乖巧的他,彼此间默契地互递眼神,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反倒是梵净,对他们淡淡颔首,唇畔带起一丝温润的笑意,“沈大人,沈夫人。”
夫妇俩连连点头,“诶,好”
二人接着都各自问了些不要紧的话。
他们又不敢让刚出寺、看起来一身绝尘佛气的孩子开口叫自己爹娘,只好同样保持着初识的分寸。
谈话间。
二人都注意到,那少年总是用修长指尖挑开帘子,向那天戒寺四周的山林看去。
“你莫要伤心,以后你若是想念天戒寺,可以时常回来探望。”
“多谢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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