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略一怔,拉着脸道,“他是君子,本王是小人?甚好,既是干净我就放心了,好好守着你身子,若敢和裴臻做出苟且之事,叫我知道了,明月君定会死得很不雅。你且裴府静待几日,等着本王打发人来接你罢。”语毕不等她回话,转身便跃上马背,扬鞭往东去了。
毋望呆坐着像从鬼门关打了个来回,里衣都湿透了,一阵阵泛出冷来,抚抚手臂,此时才发觉到处都疼,她瘫倒软垫上掩面低泣,还没有结束么?还有下一次么?她没了主意,她一个闺中女子如何自救?哭了会子心里顾虑起来,他若直接同裴臻讨人怎么办?裴臻固然是不允,然后呢?他会对他不利么?朱高煦虽年轻,好歹也是个郡王,万一恼羞成怒怎么好?进退维谷间脑子里嗡嗡响作一团,猛听得王府大门开启声音,裴臻和那影卫边走边议,缓缓而来。
几个轿夫不知从哪里蹿出来,连滚带爬跪倒他面前,瑟瑟发抖不住磕头,口齿不清告饶道什么“高阳郡王、奴才们不敢违命、姑娘暖轿里”,他大惊,十几丈外纵身腾跃,转眼已到轿前,躬身入轿,见她眼睛也肿了,头发也乱了,一只鞋子落轿门上,狼狈不堪倚着围子,看见他便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他呼吸一窒,已明白了十之,心头怒火滔天,抱着她软语安慰,又如立誓般对她道,“怪我想得不周全,连累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我定将那杀才剁碎了喂狗给你解恨。”回身道,“虞子期,传命给铁英和濮阳金台,这会子就带人给我铲平高阳郡王府,不必顾忌,杀光算完”
虞子期探头看了轿里主子心头肉一眼,样子是怪惨,好衣衫齐整,应该是没有被侮辱,他主子气疯了要学楚霸王冲冠一怒为红颜,自己作为他第一战将很清醒,有必要提醒他孰轻孰重,便拱手道,“主上三思,要杀那厮容易,只是杀完了恐没法子善后,他老子极看重他,说杀就杀了怎么能罢休?届时牵连到了主上,还害了夫人和应天谢家,那便了不得了。”
毋望也他胸前闷声道,“他也未将我如何,咱们回去从长计议罢。”
裴臻略缓了缓,命人起轿,坐轿里横竖不解气,毋望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铁青着脸,指关节握得咯咯作响,她有些怯怯拉他袖子,他伸手把她圈进怀里,颓然道,“我只怕你一人回去被他劫道,却未料到他胆敢王府门前放肆,是我失策了,对不住你。”复又问起原由,毋望只得将事情始末和盘托出,他无奈捏了捏她鼻子,“瞧瞧,不听我吩咐惹出这些事来,下回还敢不敢?”
毋望将脸靠进他颈窝里,贴着他温热皮肤才觉得安全些,嗫嚅着,“再也不敢了……他头里还说过两日要打发人来接我,这可怎么好?”
他忽而冷笑,“那他连我一道接去也使得,左不过多加副碗筷,高阳郡王不至于那么小器罢。”
毋望蹙眉道,“什么时候了还打趣”
他撇转头,阴鸷一笑,“他只管来试,我定叫他后悔来这世上走了一遭。”你……”毋望又羞又惊,胡乱蹬了两脚,缩到暖轿角落里,颤声道,“你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