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身上有李墩的影子,行事方式让她熟悉无比。她断定今日不会与林家冲突,他一定会处理好这事的,就好比前次处理奶奶娘家亲戚附学那件事一样。
任三禾望着黄元沉思,林家人则全都缄口不言。
黄元继续道:“此事涉及晚辈。不如由晚辈来回答长辈们的提问。若是不满意,再问杜鹃。当着人,晚辈也不敢弄私弊手段,各位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大头刚要反驳,林大猛拦住他道:“就听小夫子的。”
黄元精神一振。遂团团对大家施了一礼,道:“晚辈归家虽然才两月,过去往事也听了不少。诸位请细想:杜鹃有什么错?可曾做了对不起人、或者失体统之事?俗语说‘一家养女百家求’,若她真是那不安分守己,或者无品行的女儿,林家还会求她为媳吗?但她纵有千般好,于亲事上却一再违逆长辈,也为世情孝道所不容!——当日在府城,赵御史大人曾就此事下过判决。然而,林家却一再纵容怜惜她!为何?早知今日,何不早早下手逼迫,或者放手?果然那样,只怕杜鹃如今不知在哪里呢。晚辈观林家行事风格,祖上想必有些来历,非我黄家这等寒门小户可比。当日既肯放纵杜鹃,一是出于不忍心,二则不愿行霸道之举……”
林大猛截断他,笑道:“我林家可没小夫子说得这么好。这些年一直护着杜鹃,就因为当她是我林家媳妇,不然谁敢管她的事!你问问老爹,当年是不是恨极了林家插手?”
黄元见他敞开意图,不禁心一沉。
黄老爹面色也越发阴沉。
黄元略顿了顿才道:“既这样,何不干脆把亲事落实?”
林大猛解释道:“这有个缘故:杜鹃说她的亲事鱼娘娘有安排。我们都觉得春儿就是她命中的夫婿,所以想等她自己转过弯来,和和气气地结成这门亲。”
大猛媳妇忙嘻哈哈道:“大侄子,我们觉得林春才是杜鹃前世的夫君,你不大像!”
说完,还把黄元上下一打量,一个劲儿摇头。
林大猛垂眸微笑。
他知道媳妇嘴皮子厉害,小秀才怕要头疼了。
黄元道:“像不像,得杜鹃说了算。”
大猛媳妇拍手道:“所以我们才要杜鹃说呀!你偏要抢着说。”
林大头听了,也看白痴一样看着黄元。
黄元不为所动,回道:“杜鹃已经说过了,是林家不信而已。所以她才为难。依晚辈看,此事眼下急切间也没有法子解决,不如暂且放下,等将来有了证据再行定夺。如何?”
林大头气呼呼地问“你这是想拖着?”
黄元摇头道:“杜鹃说了,她的亲事必定要林家干爹干娘和乳娘点头,才能定下。大头伯伯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大头蛮横道:“既这么说,我现在就不点头。也不用等以后了,我一辈子都不会点头的!所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杜鹃还是嫁林春吧!”
黄元无语地看着这汉子。
林太爷忽然问道:“以后要是还没有证据呢?”
黄元忙恭敬道:“晚辈觉得,此事玄妙,既然鱼娘娘给了杜鹃提示,想必不会坐视不理。许是不到时候。假以时日,此事定有转机。”
林太爷略一沉吟,点头道:“也好。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