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却看着她。一副无奈的样子。
杜鹃得意不已,说“看什么。我们又没作弊!”
俨然是她自己上场一样。
原来,任远明确实帮不上忙,小娃儿搬着拉得绷直的绳子,简直如蚍蜉撼树,众人看得大笑。可是,就在两方人争夺得难分难解的时候,他一转身,将绳子背在肩膀上,然后脚下手上一齐发力——他还是有些力气的,刚才故意隐而未发——同时尖着嗓子大叫“啊——”声音直刺苍穹。
所有人都被这刺耳的声音惊得一哆嗦。
然后,绳子就往这边倾斜了。
黄元等人一见这样,忙下死力拽绳子,然后就一边倒了。
因为大家怕伤了小远明,就将他放在最前面,以免倒地的时候压住他。最后一边倒的时候,他一下子扑在第二个人身上,把那人压得直叫唤,说鼻子压塌了。
任远明得意洋洋地爬起来,立即被小女娃们包围了,一个个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有的摸头,有的捏脸,有的拉手,桂香弯腰要抱他。
任远明急忙躲开,道:“男女授受不亲!”
小女娃们大笑,桂香尴尬极了。
黄老实得意地对林大头道:“元儿赢了!”
林大头撇撇嘴,心想那是你儿子赢的?脸皮真厚!
接下来的比赛更激烈,但大家都存了心眼,什么尖叫也不管用了,只比拼蛮力气,争夺得如火如荼。
这又是一夜狂欢!
直到下半夜,人们才渐渐散去。
杜鹃坚不要林春送,带着如风,跟癞子和二妮还有李家人一块回去。林春之前取石盘的时候,喊了癞子和二妮来家瞧热闹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杜鹃很悠闲地在家养着,并不出门,每日不过看看书,作作画,做些针线,早晚习武;天气和暖的时候,也去菜地扯草,打理麦地和油菜。
林春常来看她,也与她讨论学业。
在这泉水村,除了黄元也就杜鹃能和他谈这些了。
再说方火凤,经过正月初一日的煎熬后,每日有意诵读诗书,又常弹琴养性,加上杜鹃也不常去黄家,黄元对她一如之前,日子遂归于平静,她也逐渐平复。
人都有软弱的时候,她从豪门私奔来这乡野。偶尔软弱无措也是正常的事。强如杜鹃,不是也曾悲恸失态么!
正月十二日,她随着黄元等人来到梨树沟村拜年,认了大舅爷为干爷爷,从此养在二老膝下。
正月十四日。黄家人告辞返家。
临别时,黄元嘱咐方火凤安心住着,他有空会来看她。
方火凤温顺地应了,也叫他放心。
然后,她和红灵眼望着他们走上山路,直到看不见。
这时。她脑中不其然浮现杜鹃的身影。
黄元会常去看她吗?
这是一定的,他们本就是姐弟。
只是林春不在,她也不在,他们会不会旧情复燃?
或者说,是再续前缘。
因为她觉得黄元对杜鹃根本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