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老二虽然没有发脾气,因为他被坐在旁边的武少康轻轻拉了拉,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但是武少康却站了起来:“我不同意。”
这才突然静默的室内一下炸开了锅:人人都知道严澈是武少康最得意的学生,武少康自打留在富源乡任教后,就因为手下带出了严澈这么一个学生,在周围教师圈内享有盛名。原本都以为武少康会是毫不犹豫支持严澈的人,结果,没想到第一个反对严澈的人居然是他。
不说旁人,就连严澈在武少康这四个字后,整个人惊得也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盯着武少康的方向,眼带疑惑地隔空看着自己最尊敬的武老师。
……若不是严元照轻轻拉过严澈,恐怕严澈就要一直站在哪里COS雕塑。
严元照依旧镇定,在严澈站到他身后时,用盖盖住了茶杯,轻轻摩挲着盖沿儿:“嗯,武老师啊。”说着看向邬老二。
邬老二大约也看出了严元照的意思,也起身站在武少康身边,道:“老祖宗,武老师自打下乡开始就住在邬子荡,这一住就是十几二十年,前些日子已经在民政处办了邬子荡的落户户口,所以,嗯,武老师也是外面邬子荡的人。”
严元照了然,点点头,对武少康道:“武老师,你可是三儿的老师,你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嘛,咱们国家可是一个讲民主的国家不是?呵呵。”
感激地看了邬老二一眼,武少康站直了原本就挺拔的身体,看了严澈一眼,果然见到严澈一脸受伤,连脸也侧向一旁。
想来,这学生怕是被自己误会了。武少康不由心底苦笑。
不过呢,邬子荡对他不薄,他不能心软。想着,武少康狠下心,坚定了信念。
故而抬头直视严元照:“老祖宗,我武少康本是一个外乡人,承蒙邬子荡的乡亲不嫌弃,在邬子荡落了户,也准备在邬子荡生根了。”
“其实,并不是我武少康不识时务,不明白掘井引水给大伙儿带来的方便。”顿了顿,武少康望向严澈,发现这孩子依旧侧身垂首,看也不看自己这边一眼,心底无奈地摇头,继续道:“我只是想问问,如果我们邬子荡出了毛竹,那么,与我们邬子荡到底有几分好处?嗯,你们想也是知道的,毛竹林于邬子荡的意义非同凡响呐。”
严元照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严澈已经站了出来,声调清冷:“武老师想要严澈什么承诺?”
武少康这下是真的心冷了,这孩子只要是这样的语调,那就是真生气了:哎!
“你能承包下雾戌山,并把山经由得不错。那么,我想为邬子荡七户人家,六十四口人要一个保证,要一个你严澈能带着他们脱贫致富奔小康的保证。”武少康拳头紧捏,绷紧了腮帮子,烁烁目光盯着台上的严澈,脱口而出的话掷地有声。
不光严澈一怔,连台上台下的人都在这一刻惊呆了,特别是严国昌,眼底竟然出现一丝慌乱。
只有严澈身边的严元照别有深意地瞥了武少康一眼,眼底渲染上了一份浓浓地笑意。
“呃……”半晌,严澈被震飞的魂儿回归本体,干哑地嗓子就冒出了这么一个破音了的怪调子:“武老师,您……您在开玩笑吧?”
“我武少康为人师表,能是那种出口戏言的人么?”武少康微微蹙眉,盯着自己的得意弟子正义凛然:“这个承诺,算是严家湾和邬子荡的协议,这……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