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澈想了想,将严家湾附近的地理环境做了一次简单介绍……末了,还讲出一些让严元照发晕的“菜篮子工程建设”之类的话,不得不让这位八旬老叟摆手,唏嘘道:“罢了罢了,老祖老了,你们年轻人摆弄去吧!”说着说着,严元照突然一怔,脸色有些僵硬:“不过,有的事情,适可而止,过了就真是招祸了。”
当然,让严元照也知道这次设计套了严澈进去,他必定心生不满。但是与严澈的不满比较,严元照开始担心起别的东西。
严澈抿唇,不厚道地反将了严元照一局,将严元照的叵测居心毫不留情地撕了出来:“五老祖,你不也眼巴巴地期待着看我被人穿小鞋么?武老师这次出头,不正如了您的意么?”
严元照捋着胡须,干干哼笑两声,脸色瞬间肃正:“三儿啊,这次的事情,五老祖也稍欠考虑……哎,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你真能拿出东西来啊!”
严澈心下一滞,他当然明白严元照所指何事,默了下来。
离开严元照的院子后,严澈敛下所有的笑容,眉头也微微隆起,喃喃道:“不知道那个办法能不能够顺利进行。”
在一时冲动写下计划案后,会议结束的当天夜里,严澈就被噩梦惊醒。
不同于白日里的暗自得意,半夜惊醒坐在床上的严澈脸色苍白,望着黑漆漆的房间,手脚冰凉,这才知道什么叫后怕。
带着试图修补这个念头的严澈,那一晚也是彻夜未眠,极力寻找着补救的方法……在严国强、严国盛和张超英揪心的时候,其实严澈才是最为紧张的一个。
通宵难眠的严澈,精神高度集中,脑子高速运转,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发展。
如今他只能抱着一试的打算,能少一步,就赶紧把手里的计划案早一步交出去。
赚钱嘛,这固然是大好的好事,但是,千万不要因为赚钱的小利,而站错了位置。毕竟,有些东西不是能轻易碰触的。
比如:为了利益,明目张胆地将触手伸进了政治体系内——这,是大忌。
不光众人觉得这次武少康和严澈的师生情分画上句号,就连武少康也深信严澈这次是恨实了自己时,没曾想,严澈倒是主动上门了。
看着惊愕中带着惊喜的武少康,严澈坦然一笑,上前将傻愣在原地的武少康扶上了椅子。
“你不怪我?”武少康回神后,第一句话就这么问严澈。
严澈默了默,转身端起传送带上已经喝到底儿的茶缸,续了一些热水后,递到了武少康手里,平稳无波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武老师,严澈是您的学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有儿子责怪父亲的么?”
心下一怔,武少康整个高悬的心因为严澈不咸不淡的话,砰然坠地,严澈对他有了疏离,有了戒备。
尽量控制有些颤抖的双手,接过严澈递过来的茶缸,抿了一口已经淡掉的茶,微微颔首,真的很不是滋味:“你……不怪我与你为难么?”
严澈勾唇淡笑:“武老师,严澈知你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