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年轻婆姨严澈是认得的,就是他去年刚回来的傍晚就遇上的桂月和第二天认识的四嫂。
两个年轻婆姨见到严澈,自是十分热络,招手笑眯眯的和严澈打招呼:“小叔叔这是要去干嘛呢?”
桂月年纪比严澈还小,性格活泼,压根就猜不出年纪轻轻的她已经嫁做人妇,而且还是一个两岁孩子的母亲。
“啊,桂月嫂子和四嫂啊。”严澈干干一笑,摸了摸鼻子,停在了原地:“两位嫂嫂,你们怎么在这里?”
本来是无心的一句客套闲话,可是严澈一问出来后,大大咧咧的桂月就唧唧喳喳,噼里啪啦一通,将那边的“热闹”像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在四嫂不好意思地制止了桂月后,桂月更是不看严澈的脸色,拉了严澈就往人堆里挤。
好不容易挤进了人堆里,严澈已经被人踩了好几脚。
还没来得及呼痛,严澈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真相”,一怔:那个被三个婆姨围着戳鼻梁骂的婆姨,不正是上次在武老师挂面作坊门口遇见的婆姨么?
“小叔叔,这个婆姨俊俏吧?”这时桂月探过头,压着嗓子悄悄问严澈:“你不知道吧,这邬寡妇可是咱们这一圈最风骚的婆姨,啧啧……”
在桂月可谓资深的八卦报道中,严澈看着那个被三个婆姨围着破口大骂,依旧还能淡然以对,顾自编着手里的竹簸箕的邬寡妇,心底居然生出一丝敬佩之意。
原来,这个邬寡妇是六年前嫁来邬子荡的,她男人就是邬拥军已故亲大哥的小儿子邬季连。
邬季连早年参军,与邬寡妇的结合也是媒妁之言,谈妥之后,邬季连在部队请了一个礼拜假,结完婚之后又回了部队。
本来邬季连也算是一个俊朗的后生,配上俊俏的邬寡妇,也算得上是远近最有名的一对俊俏夫妻。
作为军属,虽然一结婚男人就回了部队,可是识大义的邬寡妇却也毫无怨言,本本分分地操持起了邬季连家的活计……新婚第三天就开始下地干活。
然而,似乎也是应了“红颜薄命”那句毒咒,邬季连和邬寡妇结婚的第二年,部队里就传出邬季连在一次任务中牺牲的噩耗。
在众人都认为邬寡妇反正没有和邬季连诞下一子半女,十成十会改嫁时,披麻戴孝的邬寡妇再次从屋里走出来,扛着锄头又下地了。
因为严家湾已经有个唐彩英,如今邬寡妇又这么做,大家都给予一片赞美,想是又要出一个贞洁烈妇了。
未曾料,这邬寡妇实在是俏丽过唐彩英太多,如今年纪轻轻就当起了寡妇,富源乡乃至周围几个乡镇的光棍二流子都开始打起了邬寡妇的主意。
邬子荡不同于严家湾,一是没有严家湾家大业大,二是……邬子荡的人不抱团,再来就是邬寡妇娘家离得实在太远——在邻省的沨城市市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