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似乎还有些不尽于泄愤,严江收回自己将锄楔子抛出去的动作,把锄楔子丢回了地上,又咂巴了一下嘴,悻悻道:“丢你出去便宜你了。”
然后……
严江就这样把“肢解”的锄头丢在地上,自己却背着手,踱着悠闲的步子……进了屋。
嗯,临进屋时,严江还扭着头冲灶房方向吼了一嗓子:“小藤,问问我家三儿烧热水了没,给咱到一壶水来……哎哟,嗓子咋就这么干呢!”摸了摸喉咙,严江恁是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葡萄架下被小风吹得瑟瑟的付梓,更别提请他进屋什么的了。
付梓在院中望天发呆吹冷风,无人理会,心中又恨又悔又愤怒,喝一口凉透了的茶,满口苦涩之后,更是感觉到身上又冷又疼,嗯,还肚子饿。
严江在屋里牛嚼牡丹,浪费茶水,心思却落在两个弟弟身上,不免叹气连连,心道:做男人难,做好男人更难,要做一个好儿子、好哥哥、好丈夫、好父亲的好男人更是N个加号的难上加难。
藤子都没有另外两个人的“哀愁”,兴冲冲地在蹲坐在灶口前,望一眼冷着脸的严澈,再乐不滋滋地往灶口里添一把柴……嗯,越看越不够看,藤子都从来不知道“看一个男人居然会看上瘾”。
看着藤子都那“没出息”的模样,严澈抿唇不得,忍俊不住,“噗嗤”乐了:“我说,你这是做给谁看呢?”
见严澈云开雨霁,藤子都先不管严澈乐的是哪般,反正看到心上人的笑脸,他是觉得心里亮堂了,于是,也跟着傻呵呵地乐呵起来。
看着藤子都这个傻样,严澈翻了翻白眼:“傻了?”心里的苦涩却被那“傻子”的行为冲淡,居然生出一丝丝不可察觉的甜来。
挠挠头,藤子都双眼直直地看着严澈,眼神深邃起来:“严澈,你要开开心心,我……我最喜欢看着你笑,看着你开开心心的。”
藤子都说话打了一个囫囵,严澈没有察觉到。
因为此刻严澈的目光凝住在藤子都的脑门儿上,眉眼弯弯完成了细细地月牙……原来,藤子都挠头的动作下,将一棵干草挂到了头上,那棵干草正随着藤子都说话的动作,挂在他头发上打秋千,而藤子都却毫无知觉!
严澈起了坏心眼儿,没有告诉藤子都那棵草的存在,这是抿着嘴笑。
而严澈的笑,看着藤子都眼底,没由来地,生出一丝揪心揪肺的不舍与落寞感来。贪婪地深深望了严澈那么一眼,藤子都猛地垂下了头。
那棵干草终于掉了,随着它掉下去的,还有藤子都落下去的掷地有声的决心。
饭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