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愧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阿姨对不起你。”
刘穗花皱眉,望着身边的小姑娘。
有时候觉得殷殷是个天真浪漫、不谙世事的小朋友,有时候又觉得…她比成年人还要更懂得将心比心的人情世故。
刘穗花见小刘警官也还犹疑,也终于道:“小刘警官,我刚刚在电话里也是急疯了,其实流苏走的时候,是把殷殷托付给许春花的,所以她接她放学也在情理之中,也怪我,太着急了没说清楚。”
小刘警官听刘穗花这样说,也只当自己误会了,解开了许春花的手铐:“今晚可以先回去,但明天还是要来局里做个笔录。”
他用警告的语气告诫道:“以后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这荒郊野岭的,带别人家的小孩来这儿,出了危险怎么办。”
听到“别人家的小孩”几个字,许春花心头悲恸,却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回到葫芦巷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刘穗花跟送他们回来的小刘警官道了别。
待他一走,她回头狠狠甩了许春花一个响亮的嘴巴。
“这一把掌,不是因为那天你打我的那一下,而是今天你对殷殷做的事!”
许春花一贯逞强,此刻却也无可辩驳,只能站在墙边,默默地领受了。
“殷流苏对你比对我还好,你怎么能做忘恩负义的事!有没有良心!”
“对不起…”
殷殷拉住了刘穗花的手,解释道:“春花阿姨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反正你以后离她远点!不要再搭理她了!”刘穗花满腹的火气,牵着殷殷的手、气冲冲地朝自己家方向走去。
许春花失措地望着她们的背影。
那一瞬间,漫无边际的孤独宛如黑夜一般,吞噬了她的心。
她的眼眶又模糊了。
却没想到,殷殷回过头,对她指了指天空,然后微微笑。
刘穗花打消了告状的想法,似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诶?殷殷,昨天在游乐园你叫我什么来着。”
“还叫阿姨!”
刘穗花心里还挺吃味,毕竟当初是她先看上谢闻声的。
然而听殷殷这样说,刘穗花也动了恻隐之心,理解了殷殷对那女人的保护。
殷殷尴尬地挠挠头:“口、口误。”
殷殷恍然想起,昨天情急之下,她叫她“穗花阿姨”!
“不是不是!穗花阿姨超年轻!”
刘穗花懒懒地倚在栏杆边上,望着这俩人。
谢闻声神秘一笑,从行李箱里取出了一盒芭比娃娃:“我跟人打听了好久,确定是正版的,不会再让你被同学嘲笑了。”
“其实我一点也没怪春花阿姨。”殷殷低头想了想,叹气道:“因为以前在孤儿院,我特别想要有一个妈妈…春花阿姨她想当我的妈妈,我其实很感激。”
现在她都不和莫梓莹她们说话,更不会在意芭比娃娃是不是正版。
刘穗花抱着手臂,摆出了秋后算账的意思:“叫的什么?再叫一声听听。”
“谁要抱你啊。”刘穗花翻了个白眼。
“肉麻,要吐了。”
这时候,广播传来“叮”的一声信息音,从广城到南市的列车乘客已经出站了。
“出站还得有一会儿,别像个鸭子似的伸长脖子往里望。”
但她没想到,谢闻声竟还耿耿于怀地惦记着,还千里迢迢到广城去给她买正版娃娃。
毕竟这女人比自己老十多岁,也没多少年青春了。
她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坐。”
……
殷殷远远看见了殷流苏和谢闻声,使劲儿朝他们挥舞着手臂:“妈妈,锅锅!”
殷殷眨巴着眼睛:“穗花姐姐呀。”
殷殷也是很缺爱的小孩,所以更能够理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