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附近,现在来接你。”
殷殷听到他这样说,站在窗边,心头涌起了几分清甜的喜悦:“好呀。”
挂掉电话之后,殷殷嘴角的笑意都拢都拢不住,哼着歌,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了过去。
虽然很多事都还没有挑明,但她感觉到了靳白泽对她的好感。
高中每次在学校里遇见靳白泽,他身上总是挂着某种光环,给她一种无比遥远的感觉,仿佛平凡的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靠近他了。
而今接触之后,殷殷才知道,以前对他所有的理解、其实都是因为距离感而产生的误解。
靳白泽不仅不高冷,其实非常贴地气,单纯坦率,时不时也会跟人戏谑地说些玩笑话。
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种高冷禁欲系男神。
可见刘闻婴所说的,相处之后才能真正认识一个人,是正确的。
教学楼五楼的卫生间维护显然不太能跟上,顶灯忽明忽暗,凉风嗖嗖的。
因为是在教学楼,隔壁教室还有几个人在上自习,所以殷殷也没觉得害怕,拉开隔间门走了进去。
就在她提起裤子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忽然看到隔间门底部的空隙处伸进来一个手机!
手机的摄像头这一面对着他,不知道是在拍照还是录像。
殷殷猛地睁大眼睛,头皮狠狠一麻,双腿软了大半,惊声尖叫了起来——
“啊!”
那部手机猛地抽离,紧接着她听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那人似乎逃离了卫生间。
殷殷脑子“轰”的一下,反应了两秒,虽然腿还软着,却也顾不得什么了,打开隔间门冲了出去。
女厕门被带得一开一合,那人刚刚逃离。
殷殷跟着追了出去,看到一个男生黑色的背影,跌跌撞撞地冲到了走廊的尽头,狂奔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她有没有追上来。
“流氓!”殷殷大喊了一声,赶紧追了上去:“抓流氓啊!”
五楼教室空落落,几乎已经没人了,只有一两个艺术系女生不明所以地走出来探看。
殷殷的腿一阵阵虚软,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抓住他!
他手机里已经偷摄了她的照片,必须抓住他!
殷殷追着那人跑下楼梯,一边追一边大喊着:“抓流氓!”
那男生跑得比耗子还快,转过楼梯口便不见了人影。
殷殷大口喘息着,抓着栏杆摔在了楼梯边,恐惧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不能这样,她的照片...
殷殷强撑着颤抖的腿,跑出了教学楼,靳白泽恰恰就在楼下,看到殷殷,微笑着迎了过来。
“流氓,白师兄,那个流氓拍了我!”
靳白泽脸色微微一变,他刚刚的确看到了有个黑衣服的男生着急忙慌、跌跌撞撞跑出教学楼,还险些撞倒他。
他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立刻朝着那人奔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殷殷大口地喘息着,跟着靳白泽追过去,在人烟稀少的杏林里追到了他们。
两个男生宛如野兽一般扭打在了一起,那个流氓发了疯一般只想逃跑,靳白泽死死揪住他的衣服,衣服都快扯烂了。
殷殷拨打了学校保卫处的电话。
很快,有两个保安骑着摩托赶了过来,将靳白泽和那个流氓男生带到了保卫科。
保卫科的办公室里,殷殷全身无力、一阵阵地虚脱,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靳白泽陪在她身边,手落在她肩膀上,轻轻地安抚。
殷殷颤抖的指尖戳开了微信,翻出了殷流苏的对话框。
此刻她已经不能再理智地思考了,恐惧吞噬了她全部的理性,她只想最亲最亲的人能立刻来到她身边,为她做主…
“学姐。”她按住语音、用颤栗的哭腔断断续续道:“我在保卫科,有流氓偷拍我,我哥哥不在,学姐能不能过来呢。”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保卫科的科长肖老师走出来,那个穿黑衣服的瘦高个儿男生颓丧地站在他身边,面黄肌瘦,脸上有不规则的雀斑,身形也在隐隐颤抖着…
“周茂,瞧你看的好事儿。”肖老师很不客气地踢了他一下:“说说,几进宫了?”
“对、对不起。”
“你跟我对什么不起,过来跟女生道歉!”
周茂转向了殷殷,向她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对不起。”
殷殷压根不敢看他,畏缩地往后退了退。
靳白泽立刻将她拉倒身后,挡开了他们。
肖老师打了个呵欠,摸出手机对殷殷道:“行了,他也给你道歉了,老师现在当着你的面把照片删了,这件事就算了了,没问题吧。”
话音未落,靳白泽眼疾手快夺过了手机。
“你干什么?”
“要删,也不是你删。”
靳白泽虽然不知道究竟拍到多少,但无论如何,也不该让其他人看到。
他将手机递给了殷殷:“你自己删吧。”
殷殷看到那部手机,瞬间就想到在卫生间隔间发生的惊悚一幕,不敢接,只一个劲儿地缩在靳白泽身后。
靳白泽无奈,划开手机屏幕,问道:“密码多少?”
流氓周茂还不乐意说,看着肖老师。
肖老师不客气地推搡了他一下:“快说,密码多少!”
他低声嘟哝:“四个零。”
靳白泽解锁了手机,拿到殷殷面前,轻轻安慰道:“我不方便看,你来删吧,别怕,勇敢一点。”
殷殷很想回避,可是她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只能强忍着恶心,用颤抖的指尖点开了手机相册...
就在这时,殷流苏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夺过了手机,对着肖老师怒声道:“删个屁啊删,这么重要的证据!删了谁还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