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电视上是感觉遥不可及的人。”对方叹了口气,“马上要开拍了,走吧。”
“好。”凤记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粘着的杂草。
剧组的演员大部分都是好相处的人。没有架子,是因为端不起架子,都不是有名气的演员。对于凤记冰从一开始的好奇问东问西,到经过几天相处之后的平淡,发现也没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当然也有特殊的,女主角秋雅是整个剧组最没经验的演员。演的虽是一个朴素的农村姑娘,臭美得让助理狂补妆,还常常演戏时不按剧本演,仗着有制作人撑腰耍大牌,总是临时要求改戏。这种事发生得多了,引起了剧组上下的不满。
这其中,演哥哥的孟飞便是如此。
“面对这种合作对手真累。哪怕是天王级的大牌也不会乱改自己的戏份吧。你说是吧?”
“……”凤记冰无言以对。
剧组不仅在管理模式上,还是在技术团上完全跟大制作公司没法比。其实凤记冰连日来都在担心一个问题。
如果拍出来没人看怎么办?
这种担忧像一根吊着蚱蜢的芦苇茎一样,从来没有消停过。
导演看中的只是他的影响力,就算丑闻缠身也用他了。这做法就像在豪赌一把。记冰心里明白。如果搞砸了,会有多麻烦。
某天很早就醒来,他们居住的是乡营农家乐旅馆。天还蒙蒙亮,凤记冰从房间出来时,看到秋雅正偷偷摸摸地从导演房间出来。只浴巾裹身的她看到凤记冰吓了一跳,接着有恃无恐地瞪了他一眼。
演艺圈有很多潜规则,凤记冰这还是第一次直面遇到。至那之后,秋雅就似乎被撞见有所顾忌,很少跟记冰抢镜了。
就这样凤记冰在这个江南小镇呆了两个多月。
只觉得是恍恍惚惚中就拍完了。印象中深刻的一幕是哪?好像就是挨孟飞拳头的时候,疼得他一连几日记挂着孟飞的手。
然后凤记冰回香港,没有料到,等着他将会是……
“叶警官到了。”
Ally领进来的是穿着便服的一男一女,这两位都是优秀的警官。从大门进来在所有人眼里也只是以为衣着光鲜关系亲密的情侣,绝对不会联想到是警察。
“请坐。”凌一秀也才下飞机不久,能这么急着赶回来,除了马上要警察的调查结果之外,还有就是为了预防和蓝柏冰同时消失太久会传出的流言蜚语。
“凌总,我说完就走。您日理万机,不敢多打扰。”叶警官公式公办地说,“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凶杀案。”
任谁听到这都会不舒服,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凌一秀眼神示意他接着说。
“这段日子查下来,凶手很可能是你们公司曾经的艺人。” 叶秦将一张照片放上茶几,他修长的手指微微往凌一秀面前推了一推,当他挪开手时,露出的是凤记冰的照片。
“这不可能。”Ally失声惊道。
可能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激动,他咳了一声赶忙解释:“出事那天,正是凤记冰和柏秀闹翻的那日,我记得很清楚。他从始至终都被记者飞车追堵在家里,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害蓝导?!”
“这其中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他都是独处的,记者只是在楼下等。” 叶警官说道。
凌一秀一言不发地坐着,仿佛没听见这骇人听闻的话。
“你们看当日的新闻,两个小时后他出来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还有一个包包,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但更有可能的是,他的衣服已经湿了,他没法再穿。”
那辆本田车是掉落到湖里的,除了车头损伤外,最严重破损的是车窗,利用的是榔头这样的利器敲碎,犯人再从车里出来,游到另一边岸上逃走。
这就是整个凶杀案中最关键的行凶过程。
凌一秀沉默片刻,平静地开口:“新闻里也曾记载过,以前剧组在皮恩诺拍外景受到鲨鱼攻击的事。那是真的。在海里主要受攻击的是他……他游泳本来就是初学者,至那次后已经不会下水了。”
“凌先生,你是确定他不会游了?他也可以潜水衣。”
凌一秀并不能确定,但心底有一个声音隐隐想反驳,“柏冰来香港是第一次与他见面,他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的确,我们不知道动机。这事恐怕也只有凶手和蓝导知道。而我们这几天的调查能确定下来的是,凤记冰并不如凌先生您说那样和蓝先生毫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