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凤仙儿从门口进来,手里提着个热水瓶和一个保温罐。

“醒了?还难受吗?”

凤邱睡了一觉,精神很好,笑眯眯说:“儿子我天赋异禀,恢复极快,觉得可以原地打一套猴拳外加三十个俯卧撑。”

凤仙儿揉他脑袋,又说:“昨天晚上有个师兄来看你--”

凤邱脑袋一懵,心跳如雷,昨天的怨艾突然变得不值一提,轻若鸿毛。

他急匆匆问:“哪个师兄?”

是、是他吧?

凤邱连呼吸都暂停了。

“就是我觉得挺好,你觉得有问题的那个。”

凤仙儿话未说完,就被凤邱急急打断:“没,我觉得没问题!我觉得挺好!”他的语气太雀跃了,像是扑棱棱张开翅膀的春天的鸟。

凤邱的眉毛又变脸似的耷拉下去,闷闷地说:“那他什么时候走的?”

“他来的时候你睡着呢,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凤邱快恨死自己了,我昨天怎么这么早就犯困了呢?

“他说明天再来。”

凤邱就又开始期待起今天,吃完早饭让妈妈打了水,刷牙洗脸还仔仔细细擦了润肤霜。

凤邱从早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下午,每一个敲门的声音都让他心跳加速,每一次都让他觉得:师兄来了,弄得他一整天亢奋过度。

他心跳过载,看着床边日影斜斜,觉得有些心灰意冷。

他骗我。

第十二章 这份喜欢对我来说过盛

凤邱躺在床上听音乐,耳机里放着重金属乐队,听得他头昏脑涨,却有种肆意发泄的快意。

他现在恨不得把王薄州当架子鼓敲。

凤邱独自生着闷气,凤仙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由着他去。

凤邱正闭着眼睛,突然想起来要注意看吊瓶,一睁开眼睛就发现王薄州站在床边,吊瓶在他的身侧。

他今天依然不怕热地穿着白色衬衫和灰色西裤,肩膀和胸廓顶起漂亮结实的肌肉线条,头发梳成了凤邱从没见过的四六分微微背头的样子,错落的一丝刘海垂下,微微遮住他深灰色的晶石一样的眼睛,简直是冷傲俊美出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凤邱一时呆住了。

王薄州伸手摘下了他的耳机,耳廓一阵酥酥麻麻的痒,重金属音乐的声音从耳机里透出来,嘶哑得叫人害怕。

凤邱捂在枕头里的耳根红了。

“这么响的音乐,耳朵不难受?”

凤邱像是做梦似的愣愣看着他,红菱角似的嘴唇润润地张开。

“哎,这孩子。”凤仙儿在一旁说。

凤邱这才大梦初醒似的,对凤仙儿说:“妈,我想吃城西鹿鸣轩的烧鹅。”轻轻松松就把她支开了。

王薄州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病房内没有开大灯,一盏壁灯光线莹莹,近乎温柔地分割了王薄州脸部的轮廓,投下了恰到好处的阴影。

凤邱的喉咙有点紧:“我以为你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