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染不知如何反驳,转过身往屋里走,“你懂什么?”
秋芷跟在后面问:“小姐,你别是喜欢上那病世子了。”
她可从没见过小姐上赶着要去见过哪个男子。
“你胡说什么。”林轻染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她怎么会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救了自己,而且他快要死了,自己能帮自然要帮了。
“哎呀,你也不懂。”林轻染烦躁的甩了甩披帛,“你去把月影找来。”
得知沈祁来了府上,月影就猜测到林轻染已经知道了真相,所以在她询问的时候,也没有隐瞒,这应当也不算她违背了世子的命令。
“所以你们都知道?”
月影点点头,“只是小姐不知道,世子不愿意让您知道。”
林轻染从来没有这么气恼过,如果不是大表哥来这趟,他是要骗自己一辈子了?
心里的火无处可发,林轻染捏着茶盏往桌上敲了敲,“你现在是我的丫鬟,你敢瞒我那么久,你究竟听命于谁?”
月影道:“除了不能透露世子的相关,奴婢皆听从小姐的。”
那就还是听他的了,他可真是好谋算。
她看出月影闪避的目光,厉声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月影实在不愿再瞒下去,小姐该知道世子为她做的这些,“自小姐离京,世子便一路相护,那些食宿也都是世子安排的,直到世子月前离开,他就一直住在谢府。”
难怪,她总是闻到那浅浅的药香味,不是错觉。
用那些过分的话气她,又暗暗跟着她,林轻染忽然觉得,沈听竹就是再做出什么来,她都不觉得惊讶了。
她现在只想等见到他,与他好好算算这些账。
可爹爹命人看守着雾月阁,等第二日她好不容易能出去,才得知沈祁已经离开了。
用膳时,林轻染魂不守舍的拿筷尖夹了粒米饭放到嘴里,只觉得食不知味,难以下咽。
她不由的想起大表哥说,沈听竹吃什么都尝不出味道,那他是怎么咽下这些饭菜的,难怪他总喜欢看她吃饭。
林轻染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总在随身带着糖罐,却从来也不吃,他是不是怕尝不出甜,却每次都要问她甜不甜。
她心口密密的泛出些酸涩,放下筷子,又去找了林老爷。
书房里,林老爷正在与林诏谈事情,被父兄一同望着,林轻染都不用开口,就是到他们必然不会同意,干脆换了种说法。
她挪到父兄身旁,装模作样道:“爹,我思来想去,不能白白被他欺负了,趁他现在病着,我该去欺负回来才是。”
林老爷嘶了一声,不留情面道:“你是我女儿,眼睛一转我就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无论林轻染怎么缠磨游说都不管用,说到后面她干脆闹起了脾气,哼哼唧唧的半真半假的哭起来。
林老爷又是叹气又是无奈,“你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林诏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心中有了猜测,“我已经设法去寻那治病的药,你就不用再操心这事,至于其他的,若他能好起来,再说。”
连哥哥都这么说了,那就是真的不会让她去了,林轻染也干脆,转头就走。
她带着月影出了府,没有去别处,而是去了谢府。
谢淮得知林轻染来了,搁下手里的公文匆匆出去相见。
这是林轻染第一次主动来寻自己,他欢喜之余,脚下的步子也不由的加快许多,走到花厅外才拂了拂衣袍进去。
“轻染。”
听到声音,林轻染抬起头,“谢淮。”
谢淮看到她局促的捏着手,心中泛起软意,命人上了点心,笑问:“怎么忽然过来?我这几日实在太忙,不然就去找你了。”
“我。”林轻染垂了垂眸,本想客套几句,但不知说什么,便直接问:“世子,是不是曾住在此处。”
谢淮脸上的笑敛了敛,望着她仍揪在一起的手,“是住过一阵子。”
“还有在茶楼,他也在是不是。”林轻染问得很轻,语气却急。
谢淮那点欢喜淡去,她是来质问他的,他言简意赅道:“是。”
早就已经知道的事,林轻染也不知道问来做什么,她抿了抿唇,“我能不能看看他住的院子。”
谢淮很快站起身,仍保持着风度,“跟我来。”
林轻染跟着他绕过花园走到一处院落,无人住,下人也没怎么打扫,地上积了层落叶,清清冷冷。
院中摆着张躺椅,沈听竹是不是就日日坐在这里,她望向高耸的院墙,那后面就是她的雾月阁,那次纸鸢也是飘到了这里。
她竟一直都不知道。
“你,可不可以帮我去京城。”她实在是束手无策,只能寻求谢淮的相助。
谢淮温柔外表之下的强势终于透了出来,“轻染,我没有那么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