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姚潜而言,演出和在一起就是他的全部,这人失去百分之五十,他俨然自己不能去演出一般失落:“啊,那怎么办?”
易多言一肚子坏水,生怕一不小心晃悠出声响:“你靠过来点。”他神秘兮兮地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病人没有受到调唆,不会不吃药。
姚淮给姚潜递药时,他注意力都在恨不得掐他脖子的易多言身上。
入夜,易多言被饿得辗转难寐,想到屋内的监控摄像,登时又不敢动了,默默数羊羔,一数羊羔就想到杨教授,他怕安抉跟着入梦百口莫辩。
姚潜吃安眠药这件事易多言是知道,他猜测既然自己房间有监控,姚淮的房间一定也有。比起自己,姚淮更在意的是弟弟。如果夜半三更姚潜醒来,姚淮一定会第一时间过去查看,那他就有机会了。
虽然别墅内还有其他人,但姚淮不会让除他之外的任何人看到私密画面。
易多言在被窝里把自己的计划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貌似不靠谱,但总体而言滴水不漏,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只又聪明又能干的多多。
这一晚,姚潜第一次把药压在舌头底下,吐到马桶里。他的身体作息习惯于早睡,很快就睡着了。可同样的缺乏安眠药效,凌晨后他猛然惊醒,一身冷汗津津,仿佛刚打捞出水的落水者。
小雨密密麻麻打在窗上,他默不作声平躺了足有半个小时,忽的伸出笔直的胳膊,把床头的小老虎转了个朝墙的方向。
小老虎的眼睛是摄像头,只会捕捉移动的人像。
姚潜静悄悄地下楼,一把推开易多言的房门,没看床上的人,先四下打量屋内的多余装饰。
易多言骇得屏声静气,心道这不是我的剧本啊,你拿错剧本了吧。
姚潜捏着门边衣帽架顶端的圆木球转了半圈,室内墙角的云朵小夜灯发出柔软无力的白光,芝麻粒大小的摄像头在转动的一瞬间反射冰冷的光线,狠狠地刺痛易多言的眼。
屋外细雨沙沙,姚潜不动声色地招了招手。
易多言狐疑地下床,踮着脚尖走到门口,正想问他怎么回事。
姚潜瞪了他一眼,示意摄像头!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压低的声音会被判定夜半私语,不会触动警报。
如果没有他就好了,裴哥会看我一眼吧……
一个眼神对于病入膏肓的姚潜而言,是续命吊气的良药。但这里不是合适的地方,他怕自己忍不住,只能忍着不出声。
下楼看见紧闭的大门时,易多言哪里还顾得了其它,他只想着我终于自由了!
没有月光玄关仿佛墓地甬道,姚潜死死地盯着易多言瘦削的后背,同时一只手按在后腰的刀把上。
与此同时,无数破窗的声音一同响起,哗啦啦的碎片声响猝然打破深夜宁静,手电筒的光线一刹那刺痛眼皮。
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行动迅速,易多言下意识闭眼的瞬间,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按倒在地,双手被扣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