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端铭收回了手,“您的账号给我一下吧,小彦的医药费听说是您垫付的,我一会儿给您打到卡上。”
裴远手足无措,思索了一会儿,道,“没事就好,这都是小钱。”
纪端铭看他穿着不凡,也不争辩,毕竟跟资本家比起来,自己这点死工资确实不算什么。
纪端铭转了身,裴远却突然开了口,“我能去看看他么?”
纪端铭本能觉得裴远这眼神太过奇怪,像是久别重逢,又像是失而复得,可他也没法拒绝救命恩人的请求,点了点头,“正好我也要去病房,您跟我一起吧。”
许彦醒来的很快,眼睛上由于有伤干脆就包扎起来了,小孩还没长开,下巴尖尖的,鼻梁以上是一块整整齐齐的纱布。
麻药还没消退,所以他看起来只是有些脸色苍白,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异状。许彦缩在床上,将雪白的被子顶起一个小小的包来。似乎是听见门的响动声,被子动了动,他将头偏向了门的方向。
许彦的头发趴在额头,看着不像是十八岁,倒像是十六岁。
“哥?”像是偷偷出洞的什么小动物,许彦小声试探了一声,视觉剥夺会带走人的安全感。
裴远有些压不住眼里的泪意,他往前迈了一步,可还未开口,在床上躺着跟一只兔子一样的少年却猛地变成了刺猬。
“你不是我哥,我哥呢?!”他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都有坐起来的趋势。
裴远的脚步顿住了,这一辈子,这个称呼不属于他。
纪端铭见状从裴远身后走了出来,“这是把你背过来的人,专门来看你的。”然后走到床边伸手握住了许彦的冰冷的手指。
他低下身子,然后前前后后检查了一边这个人浑身上下没有别的伤口,长舒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宝宝。”
许彦浑身的倒刺慢慢的软成了柔软了绒毛,有点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试图往纪端铭的白大褂上蹭,小声道,“哥,我好疼啊。”
纪端铭却伸手轻轻扶住了他,“别靠,白大褂太脏了,你先跟这位先生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