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浔匆匆报了一个名字就挂了电话。
他们两个在的就是同一个医院,沈斯缪朝前面的住院部走去。
越往前面走,沈斯缪的心就越怦怦直跳,到了最后,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眼皮在跳动。他不信乱力怪神,却没原由的心慌。
到了最后,他快步走过湿漉漉的石子路,穿过浓密的樟树林。心越跳越快,快步、小跑,匆匆按下电梯朝纪浔所在的楼层去。
“503……”他在心里默念着,路过的医生,推车的护士,墙上咔咔作响的钟。
501、502,在他的手指刚碰上503的门的时候,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随之就是扑面的风,窗户没有关,蓝色的条纹窗帘被风吹得朝里面鼓起,起起伏伏,如同摆动的鱼尾,顷刻占满了半个房间。
消毒水味,哭声,咳嗽,随着那道窄小的门打开,如同潮水一样一泄而出。
满地滚落的水果,踢翻了的垃圾桶,缩在病床边不敢上前的老太太,一身红色的关绾,红得刺眼,让人感到晕眩。
纪浔站在窗户边,起起伏伏的蓝色窗帘,飘起时,他的身影浮现在瞳孔里,一晃落下,他又隐没在那浮动的窗帘下。
若隐若现。
那浮动的蓝,还不等落下就被一只手攥住。沈斯缪看见纪浔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关绾的手腕,以一种不可扭动的力度,拖着她就往外走,关绾的反抗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纪浔走到走廊时,一把甩开了关绾的手,站在原地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纪浔。”沈斯缪开口叫道。
“别过来,站在原地。”纪浔侧过脸对他说。
沈斯缪听话地站在原地,没有上前。
红色,充斥眼球的红色,这和平时那个衣着素净的关绾判若两人,她连嘴唇都是鲜艳的红色。
手臂在抖,掌心握着一把剔骨刀,在她里泛着粼粼冷光。
“为什么,为什么……”关绾望着纪浔颇有一些歇斯底里。
纪浔只是说:“疯够了就走。”
关绾笑了起来,红色的绒面裙子好像也变得更加刺眼,像是一条扭曲的生长的红蛇,张牙舞爪地沿着走廊往病房里飞。
奇异的是走廊没有了别人,他们三个就像是对峙一般,站着,谁也没有让步。
关绾的表情出奇的温柔,她望着病房,眼神平静毫无波澜,甚至可以说是冰冷,她把刀举了起来,看着冷冽的刀光,锋利的刀刃,张嘴说:“哥,让我进去吧。”
纪浔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让她一动也不能动。
关绾语出惊人:“宰猪,杀鸡,那么杀人应该没什么吧。”
“纪浔跟我走。”沈斯缪开口,对眼前着荒诞的闹剧不感兴趣。
“他不准走。”
“他为什么不能走。”沈斯缪比她还咄咄逼人。
关绾把手里的刀指向了503病房,也一同指向了站在了门口的沈斯缪。
纪浔上前,攥住了她的手腕。
手脚并用,上下捶打,她挣扎,他拧得更紧。
“放开我,放开我。”她叫道,纪浔只是束缚着她的双手。
关绾把刀扔到了地上,转头面向对沈斯缪,笑的几乎温和,她说:“你不是爱他吗,捡起这把刀,进去杀了那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