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住了两年的院,”秦瀚点点头,语气云淡风轻,“你能想象到的、想象不到的治疗手段,他都经历过很多次。”
钟煦想起仇野曾跟他提过一次打针的事,不禁又是一阵心痛。
“到了,”护士出声提醒道,“真的只能探视十分钟,我在走廊外面等你们,有事随时叫我。”
秦瀚再三感谢,拉着钟煦进了病房。
房间很宽敞,阳光几乎洒满了整个屋子,一辆轮椅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停在半人高的窗前。一人坐在上面,钟煦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肩与微长的发。
“我在这守着,你过去吧。”
秦瀚轻轻拍了拍钟煦的肩,钟煦却觉得脚下有千斤重,根本挪不动脚步。
他定定地看着那个坐在窗前的身影,想叫他的名字,嗓子却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掐紧了般艰涩生疼。
也不知过了多久,轮椅上的人缓缓伸出一只布满青紫伤痕的手,轻轻拨动了几下阳光。于是稀薄的空气也跟着颤动,最后在钟煦漆黑的眼瞳中掀起一场滔天巨浪。
“阿野……”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叫出声,因为他已经紧张到耳鸣了。
但对方似有感应一般,回过了头。
四目相对的一霎,钟煦的眼泪便决堤般夺眶而出。
第七十三章
仇野坐在轮椅上,阳光将他苍白病态的皮肤照得单薄的几近透明。他的头发还和以前一样,黑色微卷,约莫是及肩的长度,只是发梢毛糙又不整齐,衬得人凌乱而憔悴。
他裹在一件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里,和钟煦来时路上看到的病人一样,病号服被洗得又黄又皱。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