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一只沉睡了百年、刚从棺材里醒来的吸血鬼,颓艳、阴郁、矜贵。
钟煦没办法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开半分。
先前打好的草稿,预想过重逢时该说的话,也全都哽在喉间,发不出声。
仇野将手又探出一截,只轻轻勾动几下,钟煦便身体快于大脑,踉跄着小跑过去。因为跑得太急,脚被绊了一下,他“扑通”一声跪倒在男人的轮椅前。
“慢点。”
久违的嗓音,带着丝记忆中熟悉的温柔笑意,直击钟煦的心口。
他就跪在那,仰头泪眼朦胧地看向那张曾无数次出现在梦境中的脸。目光痴痴的,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似乎是想借此填补上这一年来的空白。
仇野伸出手,想摸一摸,好确认眼前人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又一次药物注射后引起的幻觉。
钟煦忙将脸主动凑过去,蹭一蹭他微凉的掌心。
仇野蜷了下手指,极轻地叫了声“小八”。
“是我!是我!”
钟煦又蹭了蹭他的掌心,想握他的手,可男人从手背到手腕再至肘窝的部位,全是狰狞可怖的青紫色。
两手都是如此,没有一处好地方。
现在凑得近了,钟煦连上面密密麻麻的针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的手怎么了?疼不疼?”钟煦心如刀绞,哭得伤心又愤怒,“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是人住的吗?!”他又担忧地看向仇野的膝盖,“你的腿怎么了?怎么坐轮椅了?他们到底都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