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次握紧拳头,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着,眼底疯狂的风暴极速凝聚,暴戾的欲|望蠢蠢欲动。
不管多少次,他都讨厌这个药。
这个药会让他浑身疲倦、意识混沌,就像个没有行为能力的傻子。
尽管它能治疗自己的信息素狂暴症。
特级专效药的作用时间很快,没多久,江砚白就感觉到脑子有些沉,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双眼却仍瞪着闻医生。
“为什么突然提他?”就像闻医生了解自己一样,他也太清楚闻医生了,就算是逼自己用药,他也很少用这样的劝导方式。
闻医生将针管收进医疗垃圾袋,暂时揣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做完这些才看向江砚白。
他叹了口气,道:“那天许未拿到检测报告,觉得有几个数值有问题,主动问了我……”
江砚白眉心一跳,昏沉的脑子抵抗着强劲的药力,努力维持着清明。
“所以?”
“我含糊了过去。”闻医生闭了闭眼,最后无奈道,“许未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你之前说他自己查了很多资料,我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他其实在这一行挺有天赋的,他很敏锐。”
闻医生又叹了口气,话锋一转:“这孩子我只接触过几回,但他的性格挺好懂的。”
“砚白,我做你的主治医生这么多年,自认很了解你。”
“你的确很重视他,否则也不会因为标记的信息素影响又使这两年好不容易平和了些的病情加重。”
“但在乎不是这样的,砚白,你不能一直骗他。”
“已经两次了,你如今这样的状况,除了终生标记,你的信息素很难得到安抚……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
“闭嘴。”因为药效有些萎靡的江砚白瞬间暴怒起来,额头上青筋隐现,抓着扶手的手不断颤抖着,像是要将铁制的扶手捏断。
闻医生却不受威胁,继续道:“他迟早要知道的,难道你能一辈子囚着他?”
“他会愿意吗?”
“我可太了解你了,砚白,听我一句,真心换真心,强扭——”
“滚。”
江砚白冷冷开口,一向冷淡的脸上表情逐渐狰狞,双眼里爬满了血丝,像是困在铁笼子里暴怒的凶兽。
“砚白,你——”
“别让我说第二次。”
江砚白突然收敛起残暴的戾气,整个人沉静下来,他抬手将金丝眼镜扶好,嘴角浮现出斯文的笑意,“闻医生,你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可以离开了。”
闻医生:“……”
江砚白:“请吧。”
江砚白态度坚定,如果此时不顺着他,很可能会刺激到他。
闻医生摇头叹息,转身离开。在门关上的刹那,他隐约听到江砚白低声说了句:“谢谢。”
空荡的隔离室再度只剩下了江砚白一人,他疲惫地靠在冷硬的铁椅里,双腿伸直,脖子抵着椅背的上沿,脑袋无力地后仰着。
睁眼是白茫茫的天花板,江砚白的思绪也跟着空茫了一瞬。
“骗?”他呢喃着,“强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