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忙到大晚上,他已经疲惫不堪了,可看见季成晏的消息,宁韫的困意也好似骤然褪去。
仿佛是在寒风凌冽的雪地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底。
被冻得微红僵硬的手指止不住的颤了颤,宁韫自认为平生都活得循规蹈矩,那些太过匪夷所思的事情应当不会发生在他身上,正如同柯弋之前所说的,他孑然一身,和他在一起,图什么呢?
许是见他太久没回消息,手机又震了几下。
【季成晏】:我是说的如果,这只是一个假设
【季成晏】:你还在吗?
【季成晏】:我只是感觉他才刚念大学,学校里能接触到那么多同龄人,你们在一起会不会有些交流不便,毕竟看待事情的方式也不一样
【季成晏】:也或许是我多虑了
.......
宁韫在脑海里设想过的欺骗,最多也是柯弋在和他交往后,因为在学校里认识了新的异性,可能对别人产生了好感,这是他想过的最坏事故。
倘若真到了这一步,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抢男朋友,他拉不下这个脸,他也从来都不擅长与人争执。
他不知道柯弋所做的远远超出了他能承受的底线,也不知道他以为性情纯良的少年能待他如此阴狠决绝,把他从头至尾都当成一个玩物对待。
修白的手指在键盘上输入过好几次,又删除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反反复复了好久。
【宁韫】: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季成晏】:别想太多了,今天先休息吧,学长之前带给我的凤梨酥挺好吃的,我还能吃到吗?
【宁韫】:下次再做些带给你
【季成晏】:好
【季成晏】:晚安
【宁韫】:晚安
.......
宁韫握着手机,在书房里静坐了许久,他看着电脑旁的咖啡杯里还剩一大半没喝完,想来他确实是不太喜欢这种味道。
味觉上的苦涩都令他难以忍受,又何况是在生活里。
他将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回到房间,轻手轻脚的动作像是怕吵到少年。
待他掀开被子的一角缓慢的躺上去,旁边的人便朝他伸出了手,紧接着他感受到了少年在身后紧贴于他,泛着湿意的颈侧被唇瓣轻轻触碰。
男人应该是刚洗浴过的,熟悉的薄荷香味飘散在鼻息间,让柯弋紧绷的神经微微松懈。
也许是深夜容易让人丧失理智,不久前越文柏的话不断在耳旁萦绕,就算他让男人身败名裂了又如何,之后男人离开星城 ,难道还妄想和别人在一起?
不能想,他从未有过这种思绪,迫切的想要占有一个人,让对方只属于自己。
可他又是矛盾了,以他的家世和样貌,什么干净的人遇不见,非得要找一个私生活混乱的男.妓吗?
说出去,该让人笑话。
“叔叔,我有个朋友,父母因为第三者离婚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看待这些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宁韫未曾接触过这些,他思索了几秒,道,“如果知道有家庭还靠近,那便是不知耻。”
“嗯,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