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脑袋扎在女人白花花的胸脯上,瞪着眼一鼓作气,像只发情的野猪拱来拱去,女人则搂着他冬瓜一样圆的脑袋,呼哧带喘的。
正到紧要关头,那架木头床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了最后一连串巨响,“咔嚓,稀里哗啦”,散成了一堆破木头,头顶的灰色帐子兜头罩在二人身上,溅起的飞灰扬了一屋子,呛得二人咳嗽不已。
男人奋力掀开缠裹在头脸上的帐子,一把捂住女人的嘴,“小声点儿”,一连串咳嗽猛地憋在喉咙眼里,把女人闷得眼睛翻白,显些闭过气去。
这时听到外面脚步声响,有人叩打门扉,“李管家,李管家”。
那男人冲女人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方才长出了一口气道,“何人?”
门外道,“我是护院王大头,听到您屋里有动静,过来看看。”
男人道,“哦,这木头床年头久了,不知怎的突然就塌了,把我还吓了一跳。”
“要不要再寻张床换过?”
男人略嫌不耐道,“明日再说吧,太晚了,别打扰了主子们休息。”
脚步声渐行渐远。
那女人一把扯过男人的手掌,剧烈地喘息着,厉声骂道,“李俊,你个乌龟王八蛋,想捂死老娘不成!”
李俊低声哄道,“我的心肝儿宝贝小真禾,捂死了你,谁还能跟我这般快活!”
这女人正是顾钧宣的二房、顾少白的二娘,李真禾。她媚笑了两声,似是挺满意这个称呼,怒颜转瞬变成了笑脸,她伸出根指头戳了戳李俊的额头,不无忧虑道,“俊哥,这偷偷摸摸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李俊是他本家族兄,婚前二人就眉来眼去的,后来李真禾求着顾钧宣给他在府里寻了差事,这么些年过去,也做到了内院管家的位置。野鸡配豺狼,顺理成章地就勾搭到了一块。
李俊捏了捏两个白花花的大馒头,无比怅惘,“再等等,我一个管家又不是大掌柜,来钱的路子就是从日常花销里克扣些银钱出来,蚂蚁搬家也得些时日不是?你放心,等我攒够了钱,咱们就远走高飞,能飞多远就飞多远……”
说罢,又一脑袋扎下来与李真禾在破床架子上接着颠鸾倒凤去了,也不嫌硌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