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银甲士兵手执长刀从殿门涌入,众星拱月似的走进两个人,一个是四十多岁的彪形大汉,一个是五十余岁的清雅文生。正是拱卫皇宫安全的羽林卫统帅丰子梅和丞相王似道。
龙椅上的嘉正帝脸上一派祥和,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心理素质太高了,脸上平静得很。
他垂首问道“王卿与丰卿,你们这是反了?”
王似道居然身着官服,无比庄重昂首而立,“不,臣没反,只是今夜,陛下突发重病,药石无灵,猝然驾崩,遗诏令皇四弟绵辰继位,陛下加封臣太傅之位,掌佐天子。”
“哦”,皇帝点头,“这么说来,皇四弟将执掌江山,而王卿要做摄政王了?”
王似道但笑不语。
“可是,德福下在茶水和果子里的毒,朕没吃到啊”,嘉正帝一脸惋惜,“看来,朕一时半会儿还驾崩不了啊,怎么办呢?”
王似道猛地瞪大了眼睛,向后倒退了一步,难怪,看他也不像毒发的样子。
他不知哪一环节出了问题,居然让皇帝洞悉了先机,心中大乱,但如今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他踏前两步,仰起头,似笑非笑地往上看,“即便德福失了手,陛下还是得驾崩!”
正在此时,后殿传来高扬清朗的厉喝,“王似道,尔等罔顾两代君恩,欲挟幼主,以令诸侯,真乃狂悖忤逆,狼子野心,”随着这声喝斥,后殿冲出了一队兵甲,整整齐齐地拱卫在帝座丹陛之下,队伍井然有序,刀枪霍然生光。
慕清沣身着紧身利落的窄袖箭衣,英姿勃发地站在前面,他把目光投向殿外的夜色,“王似道,你听到了吗,宫外的搏杀声”,他转回头来,盯住王似道慌张抽搐的脸,语音虽轻,却极具压迫,“那是禁卫营杀敌的声音,你那五千人……恐怕已俱成亡魂,你还不降么?”
王似道骇然,瞪着血红的眼,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他指着慕清沣咬牙切齿道,“你……”
“本王怎会知道你的意图?”慕清沣唇角挂上一抹冷笑,“从本王知晓了‘德阳宫’那位真正的身世起,王似道,你之所谋已昭然若揭,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昨夜‘鄱阳侯’萧朝训已奉命秘密进京,就等瓮中捉鳖!”
他摇头叹息,“王大人,做人怎能如此贪心……”
四皇子身世事关先皇清誉,事关皇家颜面,慕清沣在此无意点破,稍加提点,便将王似道的图谋打入十八层地狱。
“哈哈……”时也命也,王似道仰天大笑,他苦心孤诣数载,如今尽化流水,真是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