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走吧。”信云深笑了笑,示意聂三海动身。
聂三海似乎也十分高兴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信云深随护,当下也不再多说,招呼众人启程前行。
信云深愿意同行,聂铃自然是最高兴的。信云深没有马,聂铃就邀请他一起坐进马车。
马车上还装著押送的镖,留给人呆的地方便十分狭小。信云深也不客气,随意地坐在马车上,帘子大开著,眼前只能看到拉车的马屁股上大尾巴一甩一甩,身旁还坐著一个聂铃。
自古美女爱英雄,何况又是这麽俊俏的少年,聂铃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信云深的好感,一路上叽喳地说个不停,听得聂三海连连摇头。信云深倒是见怪不怪,只管微笑地听著,偶尔附和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一行人走到傍晚便在原地扎营歇息,聂三海让手下人打了猎物,烤好分食。信云深推拒了,自己拿了干粮出来,就著凉水吃了下去。
聂三海也不勉强他,聂铃坐在他身边奇怪地问:“信公子,这麽难吃的东西,你怎麽吃得下去呢。”
信云深高深莫测地一笑:“再难吃的东西,只要能安稳地填饱肚子,就是好东西。”
聂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就著手下的镖师摘来的野果啃著自己的烤肉。
如果让高放听到了信云深这句话,大概要感慨败家孩子终於长大了。要知道信云深每到一个客栈酒楼,最常说的话一定是“给我一间最好的上房”“给我上一桌最好的酒菜”。
此时的高放却无缘得见这一幕了。他被带到一间药香混著水气弥漫的房间里,慕容骁摒退下人,面上带著不怀好意的笑,像个恶霸一样一步一步地逼近高放。
高放步步後退,直到退到一个巨大的池边。池子里满是鲜红的水,散发著浓浓的药味。
“高公子,还等什麽,脱衣吧。”慕容骁扇柄放到高放衣带的结上轻轻一挑,邪肆一笑。
衣带散开来,高放胸前露出大片白晰的胸膛。慕容骁还在步步逼近,高放袖中滑下一物,捏在手中,向著慕容骁道:“门主请自重。”
慕容骁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这回又是什麽毒,高大夫未免太不信任本座了,从来不让本座近身,本座很伤心。”
“反正我没有武功,既落入门主手中,自然只能任由门主欺凌。”高放笑了笑道,“可是门主作弄我作弄得高兴了,那等著药人之血来解毒的人,还能等多久?”他说著将手中精致的瓷瓶悬在药汤上面,“我对门主向来敬重,这药当然不是对付门主的,只是这小小一瓶药水,如果混进这一池药汤中,那这段时间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慕容骁似乎真的有所忌惮,向後退开两步,叹道:“高公子这样做,可不就是在欺负本座。”
高放懒得再跟他多废唇舌,轻哼一声道:“门主请出去吧。”
慕容骁道:“小放,我不与你说笑,还是让我留下吧。欲成药人之躯,浸泡药汤这只是第一步,可却是极痛苦的一步。之前失败的那一些很多人就丧生在这第一步上。小放你全无内力,让我留下来助你。”
高放摇头,笑容中带出一丝倨傲:“这药汤配方是我亲自改过的,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凶险,不需要外人相助。慕容门主,请回吧。”
高放坚持,慕容骁只能放弃。他深深地看了高放一眼,才转身往门外走去:“我就在外面等著,如果有事,一定出声叫我。”
高放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吁了一口气,脱光了身上的衣衫,慢慢走下池子。
略微有些发烫的药汤渐渐淹没纤细的脚踠,修长的双腿,白晰的肩膀,一直浸到脖子的地方,高放才停了下来。
虽然药方已经改良,但这药方本就险恶,再怎麽改良,赤裸地浸在其中,还是开始感到一阵阵地难受。一想到每天要浸满两个时辰,还要坚持七天,高放就觉得分外煎熬。
慕容骁说得对,若有他在一旁以内力相护,肯定要好受得多。但是高放丝毫不想与他独处,尽管他感受得到慕容骁对他的善意。
慕容骁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却总像在看著别的什麽,他透过自己在向往著什麽。
那个人,或者那样东西,到底是谁,是什麽,高放至今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只知道,慕容骁看著再年轻,也比他年长二十多岁。他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米还多,跟他斗自己还太嫩。既然如此,那便远著他吧。
不知道信云深现在,走到哪里了?!
此时的信云深,仍旧护送著聂家镖局向著目的地行进。
一路上聂铃总是在他身边叽叽渣渣地说个不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少女对信云深是动了心了。
聂三海只在一开始的时候训斥聂铃几句,後来见管不住,也就不再管了,任由聂铃跟在信云深身边。
信云深不推拒却也不配合,聂家人都在猜他到底看出来少女的心意没有。
这一天依旧是无聊的一天,信云深骑马走在镖师队伍的侧前方,一步一晃地缓慢向前行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