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判官咳了半晌,人总算缓过气来,脸上不知为何有些泛红,看了司徒将军几眼,而后歪歪斜斜地往前走去。
司徒靖明在袖中摸着一物,取出半寸,又尽数塞回,踟蹰许久,赵杀就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回来,颇有兴致地打听起来:“将军,怎么啦?”
司徒靖明猛一闭眼,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决断,将袖中之物攥在手心,用力取了出来。
赵杀定睛一看,只能看见司徒靖明指缝间的白色软毛。
赵判官使出浑身力气,一点点掰开司徒靖明的手指,才知道是一对通体雪白的毛绒暖耳,还未回过神,司徒将军已经胡乱撑开暖耳,替赵杀一边耳朵戴上一只。
赵杀还呆在原地,司徒靖明已经向前走去,口中催道:“不冷了就走。”
赵判官低头摸了摸暖耳的软毛,忽然极想给司徒将军也戴上一对,他红着脸跟出十余步,额上已渗出点点热汗,忙道:“将军,强身健体之事难以一蹴而就……”
司徒靖明大步走了回来,断然问道:“累了?”
赵杀确实已经两腿打晃,只得以实话相告:“当真累……累了。”
司徒将军回头看了一眼将军府角门,少说也有四五十余步,于是冷声道:“又要我背回去?怎么这般麻烦。”
说罢,人微微蹲踞,手向后一揽,就把赵杀稳稳背到背上,慢慢往回走去。
赵判官一时像染了风寒,双颊烫如火烧,刚想把披风抖开,也替司徒将军遮一遮风寒,身后突然追上来一名抱着襁褓的穷苦妇人,畏畏缩缩打量了一阵两人服饰,下一瞬便使出全身力气扑了过来,嘴里哭求道:“老爷!两位老爷行行好吧!”
赵判官眼看着她要拽上司徒靖明胳膊,忙伸手挡了一挡,那妇人仍不死心,仓促抓住了赵判官拦人的那只手,身上数道黑气窜出,形如疫鬼。
等司徒靖明以腰刀刀柄撞开那妇人,赵杀手上仍留下一道乌青。
赵判官自己拿手抹了两把,乌青指印仍在。
以食指蘸了血,在指印上连画了四五遍平安符,乌青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