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他一时起意,怪他病弱体虚,怪他神通尽失。
那妇人还在含泪忍痛,苦苦求道:“官老爷,赏点救命钱吧……”
赵判官嘴唇苍白,半天才道:“将军,放我下来吧,我怕是也染了疫病了。”
那疫病来势汹汹,赵杀求了几次,就耳鸣眼花,未听见司徒靖明说一句话,未看清他脸上一分神色。
他昏厥之前,只来得及在腕上画了几道浅显符咒,把疫气困在体内,以免再过了其他人。
等他再一次醒来,人又到了榻上,门窗紧闭,留着满室药材苦味。
他嘴里已经被司徒靖明灌了不少药汤,手腕缠着丝线,连到室外,由许多垂垂老矣名医会诊。
赵判官看见司徒将军仍坐在床沿,忙撑起一口气,一寸寸抬高了手,细细打量自己画在身上的符咒,见黑气在筋脉中来回冲撞,始终不曾泄出一丝,这才如释重负,把手一垂,瘫软在榻上。
他喘了许久,想起之前的事来,强笑道:“都怪赵某糊涂,硬要出门。好在那妇人也是冲着我来的,将军无事就好。”
说完,又好生怜悯了一番妇人之贫苦,稚子之无辜。
司徒靖明忽然问他:“冲着你来的?”
有一刹那,赵杀几乎以为司徒靖明负人行路时,仍知道自己拿手挡了一挡。
可若是自己未挡,以司徒将军之神力,哪里闪躲不开?
只怪自己热血冲头出了府,热血冲头想护着他,万万不能叫司徒将军为此郁愤劳神。
赵判官这样一想,当即一口咬定:“真是冲我来的。”
司徒靖明听了这话,微微低下头去,赵判官极想知道他是信是疑,可惜双目昏花,只能看见隐隐绰绰的一个人影,于是又强撑着笑意,提起别的琐事:“多谢将军,请了这么多大夫来看,想必转眼就能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