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月将昏倒的小女儿拎上了山顶的木屋,将她放在火坑旁的兽皮边,便出去跟巫渊说话去了。
新月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听到华月调侃她身子好了就格外活泼越来越像月氏一族的战士时真是恨不得站起来为自己辩解两句。
刚刚她根本没咬到鳞蟒的眼珠,那玩意儿跟之前的鱼头牛角一样,才进嘴就化成了一股寒流,钻进了她的腹中。
而原本安稳待在她腹中的牛角在遇到眼球所化的寒流后也突然发作,二者合流产生的寒冷冲击让她直接昏了过去,而华月无意中将她放在火炕旁的行动倒是让她稍稍恢复了意识,只是身体却在一阵又一阵的寒流袭击中僵直不能动弹。
她能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都带着冰碴子,眉眼之间更是生出了一层冰霜,手指也被冻得发白。
新月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被这眼球和牛角造出来的雪霜冻住了,她竭尽全力往火坑挪动了一丢丢距离,刚感觉到手指边的微热,就察觉体内盘踞着的那条寒龙好似被热源刺激到了一般,在体内肆意破坏。
“该死...”,新月的睫毛被冰霜覆盖,身上也被白霜覆盖,像是结上了一层茧。茧中人努力地挪动,往远离火坑的方向艰难地滚了一圈儿,留下一滩银色的霜雪,也让寒龙的愤怒稍稍平息,体内难以忍受的冷意也不再乱窜,而是向上冲击着她的脑门。
新月被冻得牙齿止不住地打颤,上下牙磕在一起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可这声音却被门外华月爽朗的笑声所遮掩,连巫渊都没发现小木屋中的异样,徒留她一人在屋内无言地抗争着。
无法阻止的寒意将她的身体和意识都冻住了,新月渐渐感觉到眼前一片模糊,身上的寒霜一层层加厚,她的气息也慢慢变弱...
不知过了多久,小木屋外突然来了一阵夜风,将遮掩月亮的厚厚云层荡开,也将破败的小木屋外的绳结流苏吹起,挂在那簇崭新的金色流苏下方的石铃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
一抹蓝紫色的月光从流苏的间隙钻了进来,穿过小木屋朽败的墙壁直直照在了屋内的冰人身上。
蓝紫色的光芒在厚厚的冰壳上流转,将整块冰都染上了淡淡的紫色,直射到冰茧中人的心口,朝着四周扩散,而这紫月光仿若是有温度的,慢慢将她身上的冰壳融化,甚至带走了地上残留的水迹,等到巫渊进屋的时候,只看到蜷缩成一团睡在墙角的新月。
“明明还是个孩子”,巫渊想起刚刚华月夸她的那些话,失笑地摇了摇头,从一旁扯过来兽皮盖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