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瑾弈可是母后为儿臣亲选的伴读,儿臣喜欢得紧。还是母后慧眼识人,目光独到,是母后厉害。”
“本宫看你愈发学得油腔滑调了。”皇后忍俊不禁,笑罢一阵又重拾正色,警醒他道,“倒不可得意忘形,你且记住,宜妃生性狭隘记仇,加之她母子二人本就觊觎你储君之位,此番事后恐更行险招,万不得大意了。”
“儿臣明白,”平怀瑱自也晓得其中利害,慎重颔首,“母后放心,儿臣时时警觉着。”
“往后你再有何安排,可莫再瞒母后,也好令母后为你谋算。”
“好,儿臣不瞒母后。”
皇后弯唇轻笑,视线转向他腰间玉骨山河扇,不由慰藉盈眶。
第二十四章
那卷未及展尽的白虎图销毁无遗,宏宣帝为免惊扰先帝圣灵,将画轴带回宫中,再交由钦天监处置。
六皇子为此深受打击,不论心机如何深邃,终不过是十岁稚童而已,哪经得起这般恫吓,方一回宫便病了一场。宜妃又疼又怜,也气他着人算计,偏偏打不得骂不得,唯有哄着服药,话里详细地探了前因。
平怀颢病乎乎地同她诉委屈,一番添油加醋,直把宜妃听得咬牙切齿,间或哼出冷笑:“来日方长,但管走着瞧罢。”
平怀颢心喜地扒住她袖摆蹭蹭,只当母妃要给自己报仇了。
却说宜妃亲父刘尹身为刑部尚书,自也在祭祀当日眼观了那一场闹剧。
那时平怀瑱占尽上风,坛下何瑾弈亦是满副意气风发之貌,刘尹瞧在眼里,惊觉太子羽翼愈丰,若要绊他脚步,唯有生生折去翅膀。
断翅之痛锥心刺骨,既然太子握紧储位不放,那便教他演一出神鸟坠地,青龙沉海……
近几日朝中忽起风波,连夜间竟有两人相继落马,因私相授受之罪而遭削官去职。
宏宣帝盛怒不已,两人皆为本朝元老,忠心耿耿数十载,乃是先帝留给宏宣帝的可用之才。曾经两袖清风,似冰壶秋月,一心只为国泰民安,如今当真盛世太平,却本心尽丧,转头成了朝堂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