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旭亲自跑了一趟青湖镇,却是毫无收获,并未见过任何可疑之人。
她大失所望,也懒得再去拜见师尊。
——后者正亲自指点他那小徒弟修行呢,苏旭一点也不想看到韩二狗。
她甚至希望对方就是个魔修,然后他们就能痛痛快快地干一架,不死不休的那种。
一转眼已是数日过去。
内门六位首座都已数年没收新徒弟,谢无涯收徒一事很快就传遍六峰,甚至外门弟子都听说了,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纭,羡慕有之嫉妒有之。
“以前在外门?那不是三灵根??”
“听说曾经唤作三猫还是狗蛋的,谢首座竟收了个乡野村夫。”
倘若是别人也就算了,谢无涯收徒是出了名的百般挑剔。
“统共也就八个亲传弟子,是六峰首座中徒弟最少的,自从那两个叛徒被逐出宗门后,也就剩下六个了。”
“连那两个叛徒在内,全都是天灵根。”
这世上大多人并无灵根,无法修炼出灵力,少数人有了灵根,却也是四灵根五灵根居多。
天灵根也就是单灵根尤为可贵,万仙宗弟子数千近万,也不过只有寥寥几十个天灵根。
这些人悉数拜入了六峰首座的门下。
——天灵根的修士未必每个都能证悟大道。
但是古往今来,所有飞升成仙的修士,全都是毫无疑问的天灵根。
即使有那么两三个先天是地灵根的,也都在后来通过某些手段将自己洗成了天灵根,因为这其中需要的某些材料极为罕见,所以机会难得,过程更堪称九死一生。
由此可见天赋的重要。
然而,天灵根终归罕见,其余的五位首座,虽然人人都有天灵根弟子,但座下终究是双灵根徒弟居多。
谢无涯收徒只收天灵根,这事旁人并无置喙的余地,毕竟谁也没权力管他如何收徒,然而,却并非每个天灵根修士都能拜入他的门下。
曾有天灵根的新晋弟子,入宗门后,想拜在桃源峰首座的门下。
面对那可贵的天灵根弟子,谢无涯却随口以诗经相询,当那人答不出来时,他失望地哀叹一声,嫌对方胸无点墨,当场拂袖而去。
这事一度在宗门里流传,后来传遍冀州乃至整个中原。
许多人笑他恃才傲物眼高手低,修仙之人还需要通四书五经吗,此举与腐儒何异?
还有人认为他只是懒得收徒,随便想了个借口。
但假如真是这样,他完全可以不去考较新晋弟子,任由其他首座将人收走就行了。
也有人认为他就是故意的,做足了姿态,那天灵根弟子必然被其他首座收入门下,到时候岂不成了捡他不要的。
总之,这种事放眼整个中原仙门,也再找不出第二例。
哪个门派中也没有谁会将天灵根拒之门外。
然而,谢无涯如今却收了个三灵根的徒弟!
其他几位首座和长老的亲传弟子也就罢了,最多议论感慨几句。
然而,内门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双灵根和三灵根的记名弟子——三灵根大多是经过静心殿选拔的外门弟子,听到这消息后,不知道多少人嫉妒得眼红。
桃源峰内也有各种流言。
只是韩曜这几天在谢无涯身边修行,谁敢去打扰首座,所以他还不知道外面传了些什么。
苏旭倒是有点羡慕他了。
这日下午,一场微雨刚过,山间凉意弥漫清香四溢。
峰顶桃林里群花灿烂,林中凉亭里人影晃动,象牙玉牌被推倒打乱,碰撞声迭起。
“苏师叔。”
大家洗牌之际,□□小道上闪出一个姑娘,向着凉亭里的人说道,“那边有几个斩龙峰的人要见你。”
苏旭头也不抬地砌麻将,“冯师侄可认识他们?”
那弟子摇头。
苏旭对面坐着一个面容秀美的少年,此时一边掷骰一边道:“那就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凭什么说见就见,大师姐正和我们打牌呢。”
“那可要拦住他们?”
冯姓弟子问道。
“想来就来,只是我不会过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