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愿意?于情于理你有何不能娶的?这谭家愿意将嫡女送来给你做妾,也不单是看重咱们的家世,还是看着你奶奶的面子。”
梁锦也说不上个为什么。按说这谭青瑶他也没见过,谈喜欢不喜欢。可他打心眼里就是不想娶妾,不光是她,天下的女子他都不想娶!但就是找不着一个正经的由头拒绝。
只能反复无理取闹:“孙儿就是不想娶!孙儿还小呢,也不急着要子嗣。”
第14章
上香
只能反复无理取闹:“孙儿就是不想娶!孙儿还小呢,也不急着要子嗣。”
这话可是气着了梁老太师:“胡闹!你看王老大人家的孙子!膝下都有了两个孩子了!你想造反不成!”
“我就是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当初娶妻我不愿意你们还叫我娶,如今娶妾又压着我!”
梁老太师气得不轻:“你你你你这个不肖子孙!自古婚姻都是父母做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去叫你父亲来!”
梁郝忙被小厮请了过来,一听原委,当即大喝一声:“你个忤逆不孝的孽障!才听说你最近把心思放了点在正业上,如今一看,还是这么混账!我今天必定好好教导你,教你今后不敢再忤逆犯上!”
叫了几个小厮,把梁锦架到自己书房里,才刚准备打,就听梁老太师差来的小厮说:“老太爷说,教训一下就行了,别打重了!不许见血,也不让叫太痛!”
这真是不知道怎么下手,只好拿了板子虚晃了几下,打了几板子,不痛不痒。
打完了无奈道:“锦儿,娶妾的事你不可违逆,你是我们这一脉的指望!难道要叫我梁郝无后!教你爷爷不得安宁么!”
挣扎到后来,也没得到个想要的结果。东逞扶着梁锦回去,虽没重打,梁锦也吱哇一阵乱叫。东逞到底跟了梁锦这么些年,看不过去:“我的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啊?非要在这种小事上争个底!这不,又挨一顿打,何苦来呢?”
“你……嘶……你也觉着是小事?”
东逞是家生子,打小看惯了花天酒地的事,在他眼里,可不就是小事么:“少爷!您要是不中意谭家小姐,等进了门儿,晾着就是。赶明儿瞧见喜欢的姑娘再去求求夫人?”
东逞不懂,梁锦不怪他。他哪里是为了个妾,烟花场里风流过的,什么女人值得他去挣一挣?他心里守着个秘密不敢说,这是为了何须问啊!纳个妾进门,整天叽叽喳喳的凡事非要争个高低,会吵得何须问不得安宁,只是为了少让他烦心。
李氏用过晚饭后,思量再三,叫人把拿给华浓的创伤膏交到何须问手上。何须问拿了药,沉思半晌,叫送来的人去回话:“说谢谢母亲,我会亲自去给少爷上药的。”又说:“劳烦替我说一句,须问听了母亲一席话,如雷灌顶。”
人走后,何须问拿着药瓶子,发了会儿楞,幽幽的问无所事:“你说,众生万象,都是怎么过日子的?”
无所事哑然,思量着这个问题。怎么过日子的?个人有个人的活法罢。别人的日子不知道,只是她的日子里,都是何须问:“少爷今日可是不舒服?”
“……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
这可不是随便问问,少爷今日连话也突然多了起来……可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梁锦趴在床上哼唧,华浓拿了扇子给他背上扇风。见何须问走进来忙住了口。
“母亲送来了药……”他寻着妥当的措辞:“华浓,劳烦你给少爷上药罢。”
华浓也是大吃一惊,迟疑着从无所事手上接过药来去给梁锦涂抹。梁锦心里炸开了烟花,像在寒冬里围着炉火,偶尔霹雳哗啦的一声,暖洋洋的,不似真实,连身体都有些麻木。
想说“你坐!”,可何须问已经坐在了云裳搬来的椅子上。又想说“你喝茶!”,见何须问已经接了丫鬟奉上的茶。心里怪罪起来,这些丫头怎么比他还有眼力见儿!
百转千回,酿成了一句:“你怎么来了?”又要挽回点脸面:“这点小疼不算什么!我从前打马背上摔下来,血肉模糊的也没喊一句!”
何须问不知该说些什么,也没去瞧他的伤。他的确一直是个心冷意冷之人,从没有关心过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磕磕绊绊的说了一句:“你的洞房已经收拾好了,你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添减的。”
到底是他,一出口就是刀子,戳到人心窝子上,话里却找不到个错处。
梁锦觉得后背的伤钻心的疼,疼着疼着也习惯了,大喇喇的说:“你看着办罢,不用来问我。反正你这个人,话虽然少,礼数却很周全,交给你办,我很放心!”
“好。”何须问欲走,又刻意逼着自己多吐了几个字:“你好好修养。”
这话未必是真的带着关怀的嘱托,却实在是他从前不会说的客套话,已经进步许多了。
“须问!”梁锦叫住他,巴巴的问了一句:“你不生气?”声音跟蚊子似的小下来:“我……我我是说纳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