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粮不多,也有菜,三天能有一锅菜粥吃。
“陆将军,师兄。
饼还有吗?”
白溪桥给祁霄递了个烤得热乎的饼,让他坐到自己身边,问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我身上这点磕磕碰碰实在算不了什么,”祁霄咬了口饼,笑着说,“师兄你揍我都比这点伤疼。”
“去去,什么话,你好歹是个带兵的了,别拿那浮夸劲出来惹我。”
祁霄笑着点头,继续吃饼。
陆秀林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与祁霄相处,两师兄弟平日打趣也常有,就跟营里其他兄弟没什么差别,像一直混在军营里的兵痞子,挺好的。
“……这次真是有惊无险啊。”
陆秀林看着祁霄不禁叹了一声,这一句话他已经说过多次了,只是他自己都没察觉,不仅仅是他,所有人都这么想,活着回来的人都这么想。
他们的战场,生死是常事。
这次陆秀林选出来的人都至少在定远军中待了超过三年的,没见过死人的一个都没有,都是抱着必死之心踏入凤林山的。
他们比祁霄更懂怎么将死去的人收在某一个角落里,将来魂落忘川的时候,说不定还有再聚的机会。
陆秀林原以为祁霄会心绪不安一阵子,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跟白溪桥开玩笑了,故而才有此一叹。
祁霄微微点了点头,说:“我们的粮食还有多少?这次事故,该运回来的都丢了,恐怕这几日就还得再去一次。”
白溪桥道:“我们重新清点过,还够十日。”
“明日天晴的话,就再去一次。”
白溪桥点头:“多带点人,我跟你去。”
陆秀林没说话,他们还要在山里待一个多月,自然要粮,否则都得饿死。
祁霄把半个饼吃下去,伸手要来了白溪桥手里的一碗水,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又说:“下次再遇上风雪,不能再莽撞乱跑了,原地靠着山壁挖个坑,先躲风雪,营地里也不要出来找,等雪停再来接。”
吃一堑长一智,之后他们又运过多次粮,也又遇过两次风雪,不过再也没有人丢了性命。
除了粮,祁霄还有一件事。
“陆将军,凤林山虽然大,但陈、齐通商多年,除了官道,应该还有其他小径吧?”
别说陈、齐两国之间大大小小战役无数,八国战乱时期凤林山就是军机重地,据说还挖过不少暗道。
只不过凤林山太大,每年春来草长,什么暗道都会被埋得很好,不是一直走的人根本就找不到。
陆秀林点头,随手捡了根柴,在地上笔画起来:“陈、齐之间最重要的官道从栖凤峡过,陈、齐之间的关隘相隔三十里,站在栖凤峡上能看得很清楚。
这么多年,我们和齐国之间连年交战都是避开了栖凤峡的,否则两军堵在栖凤峡里谁也讨不到好。
要绕开栖凤峡,有三条路可走。”
陆秀林给祁霄画出来,又说:“最经常发生冲突的是最远的这条,虽然绕了半座山,但林子最密,路也相对平坦,容易藏身,齐军最喜欢走这条路,还有就是最近的这条,齐军试过多次走这里偷袭我们在栖凤峡的关隘。”
祁霄点了点头,抬眼问陆秀林:“据我所知,凤林山的官道上是有客栈给商客落脚的吧?”
陆秀林点头:“有,陈、齐两国关隘后面各有一间,之间距离不远,跑马两日能到。
到了两国边境还各有一间。”
其实从官道走,穿过凤林山统共只需要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