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祁霄他们需要藏身凤林山,不能走官道,更不可能在官道上驻军。
白溪桥问:“你有什么想法了?”
祁霄道:“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半个月后就该拔营往齐国边境出发,然后伏在边境等待雪融。”
大雪封山后,从温泉山谷到栖凤峡要走至少五六日,从栖凤峡到齐国边境又需五六日,若途中遇上风雪,所要花的时间则会更久。
白溪桥道:“之前派出去探路的探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官道上的客栈早就没人了。
大风雪刚过,我会再派人去重新探路。”
暴风雪之后,到处都是白雪皑皑,原本做好的路标未必能接着用,说不定一脚踏空就进山沟里去了。
祁霄说:“我在想,要不要提前拔营,或者说,分批拔营,至少运一批粮到栖凤峡的客栈里去藏着,山中天气阴晴不定,我们在路上耽搁的时间越长越危险。”
经历过这四天的暴风雪,祁霄深刻的意识到人算不如天算,六千人一直翻雪山万一遇上风雪实在太危险,旗帜瞧不清、锣鼓听不见,丢了人也找不到。
陆秀林想了想,点头说道:“先运粮吧。”
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若都跟着人走,路上万一出事,那就全完了。
白溪桥也赞成,想了想又问祁霄:“要不要问问唐公子?”
“我明日与他说,你先派人探路。
就按我们进山时的安排,沿路寻找合适的地方储粮。”
事说完了,祁霄的饼也吃干净了,仰头把白溪桥的一碗水都喝了,祁霄站起来准备折返回山谷去:“我去看看青岚那边情况如何。”
祁霄在黑夜里目力极佳,也不需要什么火把灯盏,说走就走了。
陆秀林看着他很快消失在黑暗里,忍不住对着白溪桥说:“大将军一定会喜欢这位殿下的。”
白溪桥愣了愣,笑起来:“我知道。”
那时候他就一心想等父亲回来,让祁霄见见他心目中的大英雄,也让父亲见见他不着调的泼猴王爷。
在袁州重见陆秀林后,白溪桥问过关于他在大理寺的那一年,陆秀林自己其实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被关在大理寺,刚开始审讯不少、刑罚也没少受,后来不知何时就停了,他从狱卒口中得知陛下没有再追究白大将军的意思,弹劾的奏章和所谓贪墨的军饷都像没发生过一夜,他在牢中天天有人送饭,不知不觉地身上的伤都好了,不知不觉地就过了一年。
后来陆秀林被从大理寺开释,五都府的人就在大理寺外头把他接走了,给了他兵部调令,他就莫名其妙地进了五都府。
后来他多番查探过,似乎是兵部有意保他,但是到底是谁,他却不知道。
陆秀林拍了拍白溪桥的肩:“早点休息。”
“嗯。”
***
祁霄回到山谷,看了一眼唐绫的小屋,他想进去,抱着唐绫,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但他只是停了停脚步,看了一眼罢了,然后径直走去了那排新搭建的木屋。
青岚在外头刚煎好了药,取了碗倒了三碗,另外一锅药也差不多了,青岚看了一眼,决定先送手边的药进去。
“我来吧。”
祁霄突然出声,吓了青岚一跳,这乌漆嘛黑的夜里,一个大活人走路没声:“……王爷,你吓死我。”
“抱歉。”
祁霄已走到青岚面前,伸手端起了托盘,“这是给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