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谢凌与去牵马的空档,那年轻和尚从怀里小心递给了贺摇清一个木牌。
木牌古朴陈旧,周边却很圆润,像是有人经常摩挲着它,上面还刻着一个怪异的符号.
年轻和尚微弯着腰,开口说道:“这便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
贺摇清蓦地愣住了。
他想要时玄明不给他,只说了一些让他听不懂的话,现在人都不在了,却又让人把东西给他了。
若是那人还在世时会说些什么呢?定是如之前那般“之前时候未到”“不可强求”之类的话吧。
他从来搞不清楚玄明到底在想些什么。
贺摇清缓慢地伸手接过牌子,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伸出的那只手竟是微微颤抖的,他缓缓摩挲着木牌,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和尚伸手打了个佛号,微微弯腰,自从贺摇清拿了木牌之后,他的态度便很是恭敬:“小僧法号释空。”
原来他便是玄明的弟子。
释空又开口说道:“另一位施主已经过来了,夜深,小僧便不再叨扰,若日后有什么事,只要你还拿着木牌,寺里定会鼎力相助。”
贺摇清点头,释空又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他回头看去,谢凌与正牵着马朝自己走过来,青石小道上没有灯火,所幸今晚的月光很是明亮,淡淡的清辉洒下来,仿佛给那人身上披上了一层月色。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
他早已厌烦当时的一切,幼时的一切他都憎恶,当然也不再喜欢桃花,可在那一日,这人站在桃花树下看着自己的样子,突然就让他找到了一丝年幼初见漫天桃花时的那种情感。
作者有话说:
终于快心意相通了(叹气)。
第36章 月下剑舞
回府的路上,夜色很是粘稠,月光却依然是清透的,贺摇清伸手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谢凌与手拿着马鞭,正驾着车的背影。
四周很静,小道上也很静,只有马蹄踢踏和车轮滚动的声音。
贺摇清一点儿也不冷,却裹紧了谢凌与刚为他披上的披风:“今晚月色很好,月光虽不像太阳那般亮,倒也能照清楚要走得路。”
谢凌与回头看见他的动作,暗自想着下次要记得带上厚一点的披风:“快把帘子放下来,隔了风就会好一点,快到家了。”
家吗?
贺摇清却坐在了他身边,开口说道:“我一点儿也不冷。”
谢凌与看着他的动作,什么也没有再说,也没有要赶他回马车里,只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轻轻披在他身上。
虽已立秋多日,天气渐凉,可谢凌与毕竟是习武之人,外袍之内便只着一件白色单衣,有风吹过,贺摇清甚至隐约可以窥见他精瘦的小臂。
“我真的不冷,”贺摇清伸手握上他的外袍,这人这几日一直挂着许将军给的所谓“养剑”香囊,带着一股草木清香和烟草灰烬的味道,可他却好像只能闻见这人本身的清冽温柔,“下次再出来,直接备马便好。”
谢凌与没有问他为什么会骑马,又是怎么学会的,依然只是应了声好。
良久,贺摇清又看着他,眉头紧皱,瞳色幽深得看不分明,开口问道:“你从不好奇吗?”
可谢凌与却只想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
“怎么会不想知道呢,我简直日夜都在想,”谢凌与没有隐瞒,“可总想着得要你自己愿意,你哪日要是想说了,不论是什么时候,我总在听着的。”
贺摇清抿着唇,握紧了手中的外袍。
谢凌与笑了笑,继续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总归是不会害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