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她,右手从此再不能使剑,又为了她,到这深宫中来;余隐本可以有更好的前途,却为她而统统放弃。
能入楚岳峙的苍鹭营,必然都是有抱负的热血儿郎;可不管她问几次,余隐都会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不苦。”
余隐从不骗她,就像她也没有骗余隐一样。
情意切实存在,然而无论是她还是余隐,都不曾将情意宣之于口。
因为她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有自己选择背负的责任,她有太多的顾虑,即便有情,也不可能走向他。
余隐都懂,所以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守着她,陪她一起度过在宫中漫长寂寥的岁月。
第148章 不求回报
司竹溪一直看着没有余隐在的殿外,良久没有说话。
正月中天气尚十分寒冷,她昨晚走到殿门口的时候,余隐低声与她说外面冷就不要出去了,免得着凉。
收回远望的视线,司竹溪轻笑着摇了摇头,对楚岳峙说道:“女子学堂才刚起步,拾喜不愿意冒险。楚表哥不必为拾喜挂心,路是拾喜自己选的,无论要承担什么,拾喜都不会后悔。”
楚岳峙顿了一下,道:“余隐呢,你真的要让他一直这么等下去?莫要忘了,我们都不年轻了,余隐也已经四十二。身为你的家人,我是打从心底希望你能得到幸福;而余隐,他身为我的部下,为我卖命多年,如今又这般守着你;无论是你还是他,我都不忍心再看你们再继续这般咫尺天涯。”
明明是只要向前一步就能得到的拥抱,可这两人却始终不曾逾越。
“楚表哥,即便不谈女子学堂之事,若拾喜现在便与余隐一起,该如何与圆圆解释?你是他的父皇,我是他的母后。”司竹溪问道,她不仅是努力想要改变女子地位抨击现有世俗偏见的皇后,同时还是一位母亲,无论她做什么,最后总归都是要顾虑自己孩子的感受。
“关于圆圆,司九之前便已与我提过。”楚岳峙伸出一手去握住坐在他身畔的司渊渟的手,转头迎上司渊渟的目光,说道:“我已决定,这段时间便与圆圆坦白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司九说的没错,圆圆年纪虽小,但在宫中长大,该懂的都已经懂了,更何况前段时间那样多的流言蜚语,即便他信了我是他的生父,可我从未与你同房,却日日与司九同寝是事实,这次过后,他很快也会察觉这中间的怪异之处。”
“与圆圆坦白,若是他不能理解该怎么办?”司竹溪却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那么小的孩子,若是钻牛角尖想偏了,只怕心里也是要受伤的,更何况楚岳峙和司渊渟之间的关系,本来就非寻常之道,“楚表哥要如何对圆圆解释,你与表哥才是一对,可你却又与我有了他?若是圆圆以为是你负了我,对你生了怨念恨意可怎么好?你那么疼他,拾喜不愿意让圆圆日后与你或是表哥因此而生分。”
“圆圆已是太子,他身上不仅有楚氏血脉,也同样流着司氏一脉的血,有些往事,他应该知道。”司渊渟接过话头,如何向楚慎独解释,楚岳峙前两日已与他商量过,无论是他还是楚岳峙,都认为也该让楚慎独知道那些往事,“你是圆圆的母亲,而我身为你的表哥,也希望圆圆能知道他的母亲曾经是怎样的忍辱负重,更希望圆圆能在知道那些往事后,明白他朝若真能登上帝位,自己肩上会背负怎样重的担子,更应当学会如何辨别贤臣与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