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司渊渟和楚岳峙说的没错,她这一生活到现在,其实从未有一刻,是为自己而活。
尽管大多数的选择都是她自己做的,她并不后悔,但她也的确,从未真正为自己想过。
况且,若说选择是自己做的,可实际上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于是她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想要什么。
余隐,是她要的吗?这个问题,让她一时迷茫,因为她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涉足情爱。
她从不自轻自贱,可她也知道,这世上,能接受她过去的男人,寥寥无几。
而余隐,却就是那一个,不仅接受还选择了守候。
殿外传来踏雪而来的脚步声。
司竹溪扶着桌沿站起,宫人早已被她屏退,她披上大氅走到殿门口,在片片飘落的鹅毛雪中,看到了男人坚毅的身影。
“你来了。”她浅浅开口。
余隐抬起眼帘,停下脚步站在台阶下,看在站在台阶之上的司竹溪,一身清冷如在云端。他感觉到熟悉的心痛,却没有表露,只是沉默颔首。
知道他不会再向前,司竹溪迈开脚步,缓慢地走下台阶来到余隐面前,然后抬手拍了拍落在他肩上的雪,道:“今日楚表哥和表哥来过,与我说了许多话。后来,我认真想了许久,觉得兴许他们说的是对的,我该自私点,也不该辜负你。”
一向平静如古井的瞳孔骤然紧缩,余隐整个人刹那僵硬,无意识地攥紧了左手中的佩刀,牙关却咬得死紧。
司竹溪看着他那双幽黑又流露出无措与震惊的眼眸,继续说道:“我的过去你都知道,我就不说了。接下来,我还要做皇后,也不想让圆圆知道,你会很长时间都无法拥有名分。而且,我已经年过四十,生圆圆的时候又伤了身子,恐怕也无法给你一个孩子。这些,你若都能接受……”
“娘娘。”余隐打断了她的话,那一声称呼出口后,他像是觉得不妥又有点不知该如何说,皱着眉头额角都迸起青筋,隔了好一阵子后,才在她的注视下说道:“余隐没想过,要得到回应或是索求什么。余隐只是希望,司竹溪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想要你,你给吗?”司竹溪问道,她其实,是羡慕司渊渟与楚岳峙的,半辈子都过去了,她总能为自己任性一次。
余隐没有迟疑,坚定地回答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