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而眼下,曲潮沅只是睫毛轻轻抖动,从嗓子里沉沉含着一个嗯字。

缺乏父爱的少年人善于歌颂并拜服于女性幽密的内心世界和充沛的爱恨,对如何表达如何体察都有丰富的经验。

他经常认为除去身上最令人痛恨的茎体,他能有一千种细小而显著的方法去接近曲潮沅。

然而他毕竟只是粗陋笨重的雄性,他在感情上有难以弥补的缺陷。

在交流过程中,他甚至不止一次假装不在意触摸到曲潮沅的手指和暴露出的肌肤。

肌肤相触在男性相处和肢体语言中是不常见的。

他也接机和老师讨论文学艺术,试探老师对于特殊的恋爱形态会有何种看法,明明从他一字一句间透露的都是让人欣喜的气息。

那层窗户纸,却渐渐地变成了牛板筋,糊在烤架上,他气急了拿锥子扎也扎不破。

全唐默默盯着自己的手指尖。

“......老师再给我推荐几本书吧,我想看看关于刑罚历史的书。”

曲潮沅站起来:“我给你看看。”

曲潮沅的办公室,和全唐想象的不太一样。

虽然大体和别的老师都是一般的整洁,却是连一盆花也没有的。

全唐要推荐书目,他就走到书架旁去看。从全唐的角度,他能清晰地看到书架的全貌,那些书被分门别类归置得太整齐了,整齐到甚至有些虚假。

好像那些书只有曲潮沅能碰,别人都不能动,一旦动了边边角角曲潮沅就能发现。

当他拿着一摞书过来给全唐的时候,有种混乱的感觉袭击了全唐。

他能够理解有些强迫症的人把腰封等物都保存得十分完好,书页整齐雪白仿佛刚刚拆开,但这种情况下一般曲潮沅不应该把自己尽力整理之物交给一个毛手毛脚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