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来了的故事啊。”姜一宁听得啧啧称奇,“我认识的齐卫东可不会做这种事,你别是被下降头了吧?”
“屁,要真下也是我给他下,他犯得着给我下么。”齐卫东说完,微微一滞,然后猛地摇头,把“要不打听下哪里的降头比较灵”的念头扔到九霄云外,“你别打断,先听我说完。”
姜一宁竭力憋住了一肚子的槽,“你说。”
“我的第一反应是,他不会再相信我了。甚至哪怕我找你、找王檀给我作证,他也可能会觉得我们是串通好了要骗他的。”齐卫东揉了揉发酸的鼻子,“但没想到,他没有一点犹豫地信了。”
苏凡瑜挂了医生的电话,走到齐卫东的房间门口,本打算直接推门而入,却在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后停住了开门的手。
“阿宁,这样一个人,你让我怎么舍得骗他?”轻而易举地穿透厚厚的门板,齐卫东的声音像一支箭一般,坚定而有力地射向了他。
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他没有草率地凭直觉下判断,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箭尾上绑着的竹筒,反复琢磨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把这枚写着“舍不得”的小徽章如履薄冰地暂时别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想,他一直以为齐卫东的坦诚源自于他高傲的性格和家教,原来不是。
“康复期后的半年到一年内,病人如果表现出较为严重的焦虑和压力,那么视力问题再次出现,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和酒精没有关系。”
脑海中响起了医生的话,他在原地踟蹰半天,思绪如柳絮般纷飞。
“通常情况下,病人最有可能因为担心自己的视力无法完全恢复而产生焦虑,但齐并不像是这样的人。
当时在做康复训练的时候,他是我碰到的病人里少有的能熬得住的,不会每天都缠着我问今天能不能多摘一会儿纱布,也不会反复地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恢复正常。
我很好奇,就问他,你难道不贪心光明吗?
他说,如果不是这场事故,他的人生就是一场暗无天日的灾难,所以能不能用眼睛看到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并不是重要的事。
他很特别,所以我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也会发生在他身上。
恕我直言,他最近,遭遇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吗?”
被囚禁的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