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鹿迟星心一沉,哄小孩一样,放软声音说:“别怕。”他哑着声音,几乎是自言自语:“星星王子保护你。”
他什么都没有来得及。
老陈临时出差不在S市,电话里再三保证鱼俭听不见是暂时的,只有打雷才会这样,等雨一停他就还是活蹦乱跳撩猫逗狗的鱼大少爷,鹿迟星才同意不去医院,。
鱼俭听不见的时候格外安静,一声不吭地跟着鹿迟星回家。鱼俭住的地方离公司近,地址是老陈和鹿迟星说的,刚进门鱼俭就被鹿迟星推进了浴室。
鱼俭反复几次,尝试着开口,说得却是:“我自己可以。”
“……好。”鹿迟星试好水温后把鱼俭留在浴室,关上门自己出来。
鹿迟星的衣服也湿透了,无力地靠着墙壁,浴室里传来水声,他缓缓滑坐在地上。
虫子。
鱼俭怕虫子。
老陈打电话过来问鱼俭怎么样了?
“在洗澡,不怎么说话。”鹿迟星哑着嗓子问:“他经常这样吗?……这种情况,没有尝试过心理干预吗?”
“他爸刚判的时候有一次,还有他妈来找他发过一次病,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发病,这么多年都没事,我还以为好了。”
这么多年都没事,鹿迟星缓缓闭眼,怎么他一回来就有事呢。
“你别多想,我过段时间劝鱼俭去检查一下。”
老陈说的是我劝鱼俭,不是“你劝鱼俭”。鱼俭对他来说就像亲弟弟一样,他这种人精,说话总会给人留三份情面,可话里话外就是在埋怨鹿迟星。鹿迟星无心和他周旋,应道:“好。麻烦陈总了。”
“应该的。”
鹿迟星挂掉电话去给鱼俭找换洗衣服,他推开鱼俭的卧室门,一眼就看见装裱在画框里的一张未完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