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从宫内启程抵达豫王府,自从跟了高景,这府邸便从未回来过。结亲仪式盛大,他们这些侍卫不得不紧跟随着自家主人,贺兰明月刻意忽略对豫王府的熟悉,只当做自己是头一次来。饶是如此,走不出几步,他却仍被陆怡拦下。
高景被独孤皇后娘家的公子们凑在一起叙旧,贺兰明月站得远些,不多时,身侧忽然悄无声息多了一人。
那几人聊得畅快,跟随的侍从不便上前。他略一侧头,陆怡并不避讳高景就在不远处,只站在他身后,垂眸将一物放入贺兰明月手中。接到他疑惑的目光,陆怡声音轻轻的:“设法给高昱服下。”
贺兰明月瞳孔微收,眉心一蹙:“何物?”
陆怡道:“王爷的吩咐,你照做便是 做隐蔽些。”
言毕,高景甫一回首,见到的就只有贺兰一个人呆站在原地。他迎上高景疑问的目光,局促地把那东西往腰间收了,疾步走过去:“殿下。”
高景笑了,左右四下人都不敢胡说,便亲热道:“几句话的工夫,你也能发呆?”
“殿下恕罪,昨夜休息得晚了。”贺兰明月正经道。
他懂得如何拿捏高景,这平时端正的皇子在他怀里大胆又放浪,脱离了那张宽大床榻就立时不许贺兰明月开这种玩笑,但显然也不讨厌,笑得更深,耳尖染上一抹薄红,边轻轻拍他一下,边小声道:“不正经。”
于是贺兰明月便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喜宴盛大,不多时身着喜服的豫王自内堂出来,相熟的皇亲们迎上去,簇拥着他,众星拱月似的,一路走到皇帝跟前。
皇帝满意这位兄长终于成家,也让自己给先帝一个交代,笑意越深。
他们自有一个圈子,其他人就不去招惹。不多时皇帝以尚有国事处理为由,起驾回宫。皇帝一走,其余人就更自在了。
高景与独孤家的几位公子坐在一桌喝茶谈天,暂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贺兰明月取出方才陆怡给他的东西,用纸包着,展开是白色细粉,嗅之无味。正欲尝,他忽地想起一件事,停住了动作。
暗卫队中有一人善毒,此前元宵齐聚,他酒劲上了头,醉醺醺地同他们吹嘘王爷命自己特制了一种无味毒药,外形如面粉,融入酒水茶水也立时溶解,饮后不出半日药效发作,叫中毒的人身体乏力,只像是普通的疲累。可一旦睡下,就再也起不来了。毒虽霸道,却并不使人痛苦,王爷很是满意。
豫王成天在府邸折腾什么,贺兰明月只能从他们的言语中窥得一斑。他本是一条船上的人,其余兄弟并不避讳,这会儿他倒精神一振。
难道手中这物,便是睡梦中杀人无形的毒药?